顾西冽自然对宋青葵所说的这句话嗤之以鼻。
“我送的?葵小姐,你谎话也要编得圆一点,红会的信物我怎么可能送给别人,更别说是送……”
他站在逆光处,话没说完,但是眼神却是显而易见。
那些未完的话如同一根小刺,轻轻的扎在了宋青葵的心上。
“更别说是送给我?你是这个意思?”宋青葵侧头看他。
顾西冽和她对视了片刻,不咸不淡的回应,“你觉得呢?”
这种暗含的鄙薄和对自己的自负,让宋青葵心里一阵火起。
她想反驳,想愤怒的反驳——
没道理将她宠上天,又如此轻描淡写的弃如敝履啊!前者是一场盛世的烟花,后者却是一碗鱼汤后的质问。
但是她没有开口,她最终只是将脸转了回去,没有理会他。
“顾西冽,你该回去了,你是有妻子的人,一直呆在我这里,你不害臊,我还要脸。”
宋青葵索性说了这样的话,反正他已经不是她的顾二狗了,只是一个和她有无数恩怨的讨厌的人。
顾西冽拧了拧眉,他承认,他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爽,但是他还是用着一种十分寻常的语调对宋青葵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想我们应该是达成协议了,只要你好好的呆到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你安全的。”
顾西冽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这么好一样平常,平常的甚至让宋青葵有些痛恨。
“滚。”宋青葵轻轻的说了一个字。
顾西冽没听清,他甚至还很耐心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宋青葵操起桌上的鱼汤碗朝他砸了过去,“滚!我让你滚!”
顾西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头轻轻一偏,毫不在意的招手让人来收拾,顺带还叮嘱了一句,“不高兴就砸开心,菲佣的薪水也不是白拿的,总得让他们做点事。还想砸什么?杯子?电视?”
宋青葵闭了闭眼,将自己堵在胸前的那口气缓缓顺了下去,在心里默念不跟傻狗计较,会拉低自己的智商,让自己也变成傻狗。
她在顾西冽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句话,“我要去产检,就明天。”
顾西冽脚步顿了顿,“可以。”
当天晚上,顾西冽睡在了次卧。
宋青葵对他的存在感到一阵难受和心堵,只要一想到一墙之隔的人是顾西冽她就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随着孩子日渐在肚子里长大,压迫到膀胱,她晚上也睡不了一个整夜的好觉,时不时就得起来上厕所。
nt给她点的。
她不喜欢黑暗,睡觉总得伴着一点光,不论是灯光或是月光。
枕头上绣着一朵蔷薇,宋青葵就盯着那朵蔷薇花,脊背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热,泛痒。
小时候,宋美穗总是轻轻给她挠背,“乖哦,不要自己挠哦,妈妈给你挠。你自己挠出血了可不行,阿葵的血很珍贵。”
“是哦,阿葵可是上天赐给妈妈的礼物呢,所以哪里都很珍贵啊。”
宋美穗的脸她有时候能记得很清楚,有时候又忽然忘记的一干二净。
但是在记忆里翻出的只言片语又是那么的鲜明。
如果,她真的那么珍贵,那为什么……又要如此颠沛流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