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呐!”村长在一旁帮腔,“你们也跟着沾了白老师的光!她儿子答应给我们盖新学校呢!”
众人一阵喧哗,顿时感激的声音更大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们大家对我的照顾呢!”李敏芝一一道谢,不肯收村里人给的礼物,她笑着推拒,跟乡亲的关系甚是熟稔。等再转向祁漠的时候,她的面色又开始转为局促,很忐忑地,征求他的意见,“小漠,村里人想聚餐给我送个别,能吃了晚饭再走吗?”
她从乔桑榆那里获得了一些基本信息,已经知道祁漠的名字了。
只是,态度是本能的改不了。
祁漠的拳头不由再度收紧,刚才舒缓的那股憋闷,因为李敏芝而再度涌起她对别人都是亲切温和的,但是唯有对他,是局促的,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一样他永远忘不了她畏畏缩缩站在甲板上的模样。
那是她在“死”前,他对她的最后记忆,也是这么久以来,他觉得自己害死了她的自我控诉
“可以吗?”见祁漠不说话,李敏芝又问了一声。
祁漠颓然地放开拳头。
“好。”
晚餐开了三桌,露天,都是村里人。
放学的孩子也在旁边闹腾,围着大人的桌子跑来跑去,哼着音乐课上的小调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那一声声讨好的叫嚷,喊着“白老师”。
祁漠没有入席,他借口要检查汽车,一个人站在远处,让他们先吃。
乔桑榆默默地走到他身旁“怎么了?”
她看到祁漠孤单地站着,颀长的身影倚靠在车上,清清地望着灯火明亮的方向,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她其实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她也明白她的难过,并陪着他一起难过
好不容易找到的母亲,却发现她“更适合”这里,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找到她了就好。”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乔桑榆只是拍了拍祁漠的肩膀,“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祁漠摇摇头“我觉得她”
说到一半,他反而先噤了声。
“什么?”乔桑榆侧身。
祁漠却抿唇不肯往下说了,他顿了顿,便转移了话题“我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