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生一句话说完,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宾位之上传出的那股凝重的气息,一瞬间,全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原本觥筹交错的场面迅速安静了下来,为首的陈玄礼等人更是不自觉的靠了过来。
“谏议大夫是有什么话想说吗?”墨北欢那一瞬间脸色明显的变了变,不过随即恢复如常后举着酒盏和对方碰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本王年幼,而且刚回京城,也不明局势如何,所以,谏议大夫若是觉得方便告知本王的,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王爷以为,楚家为何会出事?”张宏生放下酒盏,看着墨北欢极其眼前众人一字一顿道“当真是谋朝篡逆?诸位可都是昔日楚相的下属,今日既然说起这件事,大家扪心自问,这个罪名放到楚相身上,真的能有说服力吗?”
“谏议大夫,你好端端的说楚家的事做什么?那是陛下御笔朱批,岂能是我等所能置喙的?”陈玄礼脸色一沉,随即带着一丝恼怒道“看起来,你对楚家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那自然是念念不忘,好歹我也算是楚家一系人手,荆州所出。”张宏生毫不犹豫的一句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但是后者却自顾自朝着墨北欢道“王爷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楚相既然不是谋朝篡逆,那怎么会让一个执掌朝政十几年的相府一夕之间倒台呢?”
“诸位在想什么我清楚,郡主更是心知肚明,所以,这燕王府,只怕郡主是不会来了。”张宏生摇了摇头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王爷自己想想吧,若是郡主和王爷交好,甚至于垂青于王爷,那这燕王府距离昔日的楚相府,还有多远?”
“张宏生,你想说什么?”陈骞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敢在这燕王府为楚家招魂不成?”
“陈尚书稍安勿躁,谏议大夫你继续说,本王想听听你的高见。”墨北欢摆手拦住了陈骞,转而朝着张宏生点头道“想来谏议大夫是心有成算,本王静听。”
“下官没有什么高见,只是看着郡主布局朝堂,一举一动,都甚有章法,比之朝堂诸公,那是要高明得多,所以耳濡目染而已。”张宏生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深意,似乎就在等墨北欢这句话,所以闻言笑道“郡主就是楚家嫡女,然则楚家覆灭,郡主独存,却依旧圣眷日隆,诸位以为这是何缘故?靠着宁王吗?现如今宁王可是已经被排除在朝堂核心了。”
“大姑娘冰雪聪明,皇兄的心思她能猜得到,所以每每行在人前,这一点本王是赶不上了。”墨北欢自己说起这件事,也似乎带着一丝感慨道“本王甚是羡慕三王兄,可以得大姑娘青睐,即使是如今,只怕大姑娘对他依旧是藕断丝连吧?”
“是不是藕断丝连我不清楚,但是下官以为,郡主下一步肯定是要帮宁王一把的。”张宏生似笑非笑道“王爷觉得郡主是为了什么?旧情吗?”
“帮助三王兄?”墨北欢微微沉吟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一扫眼前的这些人,若有所思道“朝堂平衡!”
“正是,若是朝堂上你们世家一家独大,你觉得陛下会放心吗?王爷这燕王府距离楚相府,只怕为期不远了。”张宏生一句话说的墨北欢脸色都跟着变了,转而起身道“我的话说完了,就先走一步,下官可是好不容易才升了官,可不想被人再踩下去。殿下若是明白,就该知道怎么办了。”
他说完直接自顾自离开,浑然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但是此时此刻,墨北欢自己沉吟不语,其他人也不敢再开口。以至于这场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显得气氛凝重起来。
“大家今日先散了吧,陈尚书,你们几位随我来!”墨北欢挥手示意其他人散席,带着陈骞等人来到后院一处风亭之内后,将周围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好了,诸位都说说看吧,张宏生今日的这一番话到底意欲何为。”墨北欢看着陈骞和陈玄礼两人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