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干妈干爸那时已经完全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我给老公你打了电话,说是我妈头痛失眠,我请了七天假去陪她,然后便回了县城。
然而,终究没能隐瞒过去。
当老公你赶来县城,质问我所谓的“煎夫”是谁,我还没能从伤心中缓过神来,便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你的盘问,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最为担心的是,不管我如何全力避免,裂痕还是在我们之间出现了。这一切,多么似曾相识,令我不得不担忧,当年杜欣蓉的情形如宿命般重演、重现。
尤其当“离婚”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我有一种天空陷落下来的感觉。
一个人在黑夜里走下去是需要光的,哪怕是再微弱的月光、星光。然而,老公你那么绝决地转身而去,走出了大门。
我坐在床上,眼前黑了一黑。人生唯一的光线,就那么被你收走了。
你拉开门走出去,然后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往后余生的大门,似乎也被你就那样关闭掉了。
我不知道剩下来的人生,要怎么样走完……
不只我陷入崩溃,我干妈干爸也被这急转直下的变化吓得手足无措。
他们俩不知道我们的全部故事,但是多少明白,我和你的情路有多苦,有多坎坷。现在好不容易能够重新找到你,与你从零出发开始相爱,却突然又遭遇如此不测的波折。他们俩直抹眼泪,那份伤神,是真的。
我相信田壮其实并不是只把你当女婿。他一向没有过儿女,这么长时间,他其实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平时见面,他什么都向着你,这一点不全是我安排他这样做的。
他急匆匆地追你,或许是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真不小心摔倒,滚下了楼梯;也或许是他自己临时应变,故意施苦肉计,用摔倒来阻止你离开。
总之他成功了,把你重新劝了回来。
我那时肚子仍在痛,但我已经顾不了这些,相对于肚子的痛,你如果真的就这么离开我,我的心会痛死去。
我连忙赶去楼梯那拽回了你,一点一点向你解释。
原谅我的解释中有一些真话也有很多的假话,因为这份不见天日的真情,唯有用谎言去灌溉,才能滋润下去、延续下去。
我绞尽了全部的心力,才好不容易把事情勉强说圆。但是我知道,就算能说圆,也已经在你心底留下了疑云。这份疑云,任谁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再打磨得更精致,掩饰得更完美。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继续用陪伴,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温柔,去淡化它,让它即使有点勉强,也已经不再重要。
老公,你当时在我床头柜上看到我亲手写下的两句话
“老天,你还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这偷偷摸摸的日子,我还要熬多久?”
面对你的质问,我解释成,忍受着人流的痛苦,要偷偷摸摸地躲避你一星期,所以倍感煎熬。
这当然只是最浅层的解释而已。
实际上,当时我躺在床上伤心落泪,想着自己九岁以来的全部坎坷,想着我们之间那份无法言说的深爱,所以才写下了那两句感慨。
当时我在想,自己曾经被琴姐视为工具,若不是我设法金蝉脱壳,成功自救,那么离开你之后,又将去执行下一笔业务,陪伴一个又一个男人。我的天生长相,却在琴姐手里成为一种可以贩卖的资源;
我在想,几年前,明明我不可挽回地爱上了你,却被琴姐安排“出轨”,从而彻底离开你。心里装着爱,脸上却演着怨。上天还不够玩弄我吗?
后来,我回到你身边,却丝毫不敢承认当年的身份,不敢让儿子与你相认。所谓“命运弄人”,就是老天以捉弄人为乐趣。
我不知道哪一年、哪一月,才能把心底藏着的两份爱,一份杜欣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