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叔叔要请求你一件事。”梅爸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十分轻微,不仔细听分辨不出来。
卓杨赶紧说“梅叔,不敢说请,有事你尽管吩咐。”
可梅爸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咽了口唾沫后,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腮帮子上松了紧,紧了又松,如此反复,喉结也在上下蠕动。
“梅叔,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多大事情都是你一句话。”
话虽如此,卓杨心里却泛起了狐疑。
梅爸赫尔豪·梅西不但十分有主见,而且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亲自代理着梅西的经纪人事务,并借助南美经纪大鳄菲热尔的势力,将梅西的竞技和商业利益经营得有声有色。梅西能以24岁的稚龄从巴塞罗那拿到税后1050万年薪,能栖身足坛年代言收入前五,就足已说明梅爸的精明强干。
这样一个人杰,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当然,尺短寸长,梅爸肯定不是万能的,这世上必定有许多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但问题是,你都解决不了,我卓杨何德何能?
“梅叔,你就快说吧!”卓杨的上身向前探出,双手扶在了茶几的边沿。
梅爸睁开了眼睛,腮帮子却咬得更紧了,他双眼紧盯着卓杨,胸口在不停上下起伏。
“我……”仍然语顿。
梅爸拿起手边的杯子,快凑到嘴边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他用另一只手抄起那支雪莉酒,往杯子里倒酒却又忘记了拔掉瓶塞。
卓杨从来没看见过赫尔豪·梅西像现在这么失措过,他一直都是个从容不迫的中年男人。
梅爸试图用左手去拔掉瓶塞,然而手中还握着酒杯。放下酒杯时,阔口高脚杯竟然没有站稳,倒下后沿着杯座画圆差点掉下茶几。
梅爸身体猛往前靠,用前胸堵住了酒杯的跌落。
终于将杯子重新放稳在茶几的桌面后,梅爸才拔掉瓶塞,将黄色的雪莉酒软软倾落在里面。卓杨很担心他把这一缕阳光倒洒在杯口外面,幸好还算顺利。
杯中的酒刚至一半,梅爸却又停了下来,他仰头直接对着瓶子喝了起来。卓杨看见他脖子上的食管在快速吞咽,‘咕咚咕咚’的声音清晰可闻。
梅爸像夜市上光膀子的中国男人,一口气将雪莉酒喝得点滴不剩后,还意犹未尽地空了空,甚至还嗦了嗦瓶口,这才将空瓶子放回去桌上原来位置,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它。
西班牙的阳光没有了。
“梅叔……”
“卓杨,叔叔请求你,请求你离开巴塞罗那。”
从地中海吹来的风,与流逝过的无数个日子曾经吹过的那些风没有什么不同,细细嗅来,依然有一丝丝极淡极淡的咸味,很熟悉,就像每天的星辰和月落,总在那里。
海风从灯塔海滩吹进来,穿过卡伦德桑特大道和那些方正整齐年老的楼,轻轻拂起圣安娜教堂的钟声后,它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诺坎普。
从诺坎普偷偷出来,它又越过低浅羞涩的贝索斯河,在甘伯体育城的树林里转了几个圈后,风还想继续往西吹,但仅仅凌乱了一丝环山公路的灯光后,就被科利塞罗拉山脉挡住了去路。
风只好无奈转头,朝着与刚才来时不同的方向溜去,它越来越弱,但风知道前面就是地中海,它想要回到海面上重新凝聚。
风越来越虚弱,弱得只能勉强撩起女孩腮边垂下的发丝。海面逐渐清晰开阔,它来到了卡斯特尔德费尔斯的小山丘,海滩的细沙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触摸,风却再也无力向前一步,它停在了院子里的足球场上,停在了地上坐着的那个男人的肩头。
里奥·梅西坐在小球场的圆圈里,蜷着腿让足球躲进他的腿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