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景逢道长耶无疾的高明医术已经远近闻名,上至贪……高官富豪,下到平民走卒,经他妙手回春的人不计其数,甚至很多外地人都慕名前来寻医问诊。虽然道教协会和全真教一直都不承认景逢的道教身份和道教地位,但西安人差不多都知道留仙观里有一位活神仙。
因为看病不收钱,尤其是从不骗人的名声,景逢道长的人品得到了乡邻乡亲和社会各界的尊敬。那些有能力的人给留仙观重修了殿宇,虽然还是六七间小屋,但青砖碧瓦高窗明几宛若仙家之地。
有人出资从峪口修了一条直达留仙观的人行步道,方便道长拾阶而上进出山中。还有人从山下很远的地方架起电杆把电线扯进了观里,还有人从山泉处挖暗渠埋水管,不用道长再每天沿着山壁去颤颤巍巍辛苦挑水。到了夜晚,景逢道长可以悠哉悠哉看着好莱坞枪战影碟,全自动洗衣机正欢快地揉搓着道袍。
也有些人每月都会定时雇人把米面油时令蔬菜背进山里,结果道长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又造成了留仙观浪费粮食而且垃圾成堆。于是,那些无权无势又没有钱的人,那些受过道长恩惠的穷人,总会自发来到留仙观打扫内外卫生,妇女们不厌其烦地给道长拆洗被褥,细密整齐的针脚都走在棉絮里,外面丝毫看不出来。
有了名望,生活也变得优渥,但景逢还是那个景逢,道长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除了给人看病,他还是在闲暇之余种些菜种点粮食,养鸡吃鸡蛋养羊喝羊奶,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为人看病还是最早那三大规矩,也不分贫富贵贱,只论先来后到。有了名望和口碑,便也无人敢坏了他的规矩,激起民愤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此人物,即便不敢妄称神医神仙,但绝对当得起一句道行高深。可即便这样,卓杨也对他能瞧出自己‘怪病’的底细没报多大希望。
果然,景逢笑眯眯说到“你什么病也没有,非常健康。”
神情有些紧张的姐姐卓秋天闻言颇有点失望,卓杨倒是没什么,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接着继续和景逢聊起了闲天。
出国留学前,卓杨跟着老爸回村子里的时候,经常会抽空跑去留仙观玩一会儿,上高中后也有很多次带着海洋他们几个小伙伴专程蹬着自行车来山中踏青。景逢每次见他来,便一改沉默木讷的模样,很是欢天喜地,每次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招待卓杨,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
跑前跑后,都已经不是在招待,简直称得上服侍。谁都能看出来景逢对卓杨就是恭敬,他也从来不做掩饰。老爸卓彤彤一开始很奇怪他为何如此,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值得活神仙尊敬的?景逢也从来不解释,我行我素恭敬依旧。
比如卓杨给他端茶,景逢必然站起身来弯腰双手接过,换做其他人,道长若是瘫在沙发里全身纹丝不动,只斜着瞟一眼都算给你面子。
即便不解,但景逢多年下来积攒的人品口碑,再加上通过观察,也发现他的确对卓杨没有什么企图,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卓彤彤也就由着他了,卓杨当然更无所谓。
“耶哥,好久没见修正了,今天怎么没让他一块来?”卓杨问景逢道长。
“大年初一会有人去观里上香,我让他在山里守着。”
修正是景逢的徒弟,今年二十七岁。说起景逢收这个徒弟,也是一段奇闻,而且让世人对景逢的感官焕然一新,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陕西关中民风彪悍,民间尚武。十年前的时候,西安的治安很不好,闲皮无赖祸害乡里是常有的事。同为西安之南,隔壁县里有一位缺乏管教的少年地痞,绰号二虎,年方十七生得人高马大一身蛮力,偷125摩托车他撬不开锁能拿绳子捆上背起来扛走。
二虎早年父母离异,有了后妈之后便没人再约束他,从小就打架斗殴偷鸡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