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华城第一医院,特护病房。
薛悠璃低头,视线落在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上,只觉得心底有什么正在一点点崩塌。
‘离婚协议书’最后一页,有男人亲笔签下的‘御时琛’三个大字。
铁画银勾,笔力透纸,她甚至能想象出他签名时的冷酷决然的表情。
她纤白的手缓脆缩进抚上平坦的小腹,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
其实哪怕亲眼在酒店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底依然期待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这几天,她一直在等着御时琛当面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他迟迟没有出现,甚至连手机都变成了空号。
而她揪心地煎熬了这么久,却只等来一份离婚协议书。
记得求婚的时候,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所有的誓言只是可笑的谎言!
都说特别容易得到的爱情,不会被珍惜,是不是因为当初是她追的他,所以,他才这么不珍惜呢?
‘咔嚓!’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薛悠璃慌乱地抬起手,拭去脸上的泪痕。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抬头看向来人,“爸爸。”
“御时琛那个混账东西,薄情寡义,婚内出轨,有什么值得你伤心的!”她的动作没有逃过薛临华的眼睛。
薛临华走到床边,拿过她手上的文件,轻声安慰,“小璃,别为这种男人伤心,他不值得,至少离婚手续,我会帮你办妥。”
薛悠璃心口狠狠抽痛,强忍着眼泪,点头,“……谢谢爸爸。”
御时琛,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见女儿还在为御时琛伤心难过,薛临华大掌抚过她的头,温和地开导她,“小璃,你这次去法国就跟阿臣把婚订了吧。傅家与我们是世交,你爷爷跟傅老爷子又是老战友,他们给你和小臣订下的婚约无论如何不能毁。”
听着他的安排,薛悠璃猛地抬起头,“爸,我才刚离婚!”
“小璃,你才二十岁,还年轻,难道要因为那个穷小子毁了一辈子不成?你结婚的事本来就没什么人知道,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况且,只要有爸爸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爸,您从小就教我不能说谎。离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隐瞒?你这是骗婚!”
“爸不是让你说谎,有时候人活在世上也需要学会变通。”薛临华对上她红红的眼眶,语重心长道,“去了法国,只要你不提,没人知道你结过婚的事。”
薛临华妻子去世的早,女儿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很宠爱这个女儿,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是这个丫头太年轻,容易受人蛊惑,他怎么能允许她的人生就这么毁在御时琛那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手里?
“爸,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薛悠璃闭了闭眼睛,捏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指狠狠泛白,“我想一个人静静。”
薛临华知道她对御时琛的感情,不敢逼她太紧,“也好,你安心休息,手术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如果你想,手术后可以在月湖湾的别墅休养几个月,收拾好心情再出国也不迟。”
“好。”薛悠璃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联想到近日关于薛氏的新闻,忍不住问,“爸,我们家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薛临华也没有瞒她,只是脸色有几分沉重,“法国那边出了点问题,别看薛氏表面风光,这次如果没有傅氏资金的注入,我们哪里能撑到今天?”
薛悠璃看着他鬓角多出来的白发,心下愧疚不已,“爸爸,你也别太辛苦,钱少赚一点没关系。等我以后工作了,我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