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岂会受人挑拨,齐王多虑了。”
庸显道“那皇上刚才说的赏赐,微臣实在费解。”
不等皇帝接话,萧尘霜便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皇上,臣女自知有罪,且罪该万死,其罪一,不该借着救助之名盗用印章,其罪二,更不该冒用太子名义,让娄知县封锁木家村。”
皇帝沉吟道“不错,挑战天家威严确实乃死罪,轻者砍头,重者足以诛杀九族,但念在萧丞相忠心一片,又三代为相,自可从轻发落。”
“皇上这话臣不敢苟同,若真是如此,那岂非人人可欺君?”齐王的语气里充满挑衅,让人听了就有一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萧尘霜现在正是这种体会,她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那按照齐王的意思,就该置那些发病的村民不理会?”
说到此,她又是毕恭毕敬的看向皇帝,正色道“当初臣女从木家村离开时,便已发现有瘟疫迹象,本想直接去报官,岂料路上碰到重伤太子,因回家在即,实在耽误不得,只能写信告知。如此才免去瘟疫扩散的危机,这功劳臣女不敢冒领,可作为魏国子民,理应守望相助,替皇上分忧解难,而不是故作刁难,事事扬威。”
齐王道“若真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告知太子?”
萧尘霜白了他一眼“齐王,我只是个乡下丫头没有半点见识,何况当时太子重伤,自身难保,我根本没有机会与他说,只得犯下这欺君之罪。可若用我一人性命,换得魏国安宁,即便是死了,我也认了。”
齐王没有说话,只是睥睨的看着她。
萧尘霜温温柔柔的笑了笑,“眼下瘟疫爆发在即,我不敢居功,但我敢说,若非我与娄知县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瘟疫横行,再加上各地水患未解,对魏国而言无疑是劳民伤财,各国便会趁虚而入,北齐抗敌的压力,也会增加,如此说来,齐王应当褒奖我才是。”
“褒奖?”庸显走到她跟前,煞气毕露,好似要将她活吞一样,但很快他却大声笑起来,好像脾气很好一样,“赏赐,这么说本王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你。”他的声音冷酷且低沉。
萧尘霜倒也不怕他,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何惧之有?
她露出一抹假笑“其实臣女做这些并非冲着赏赐,曾经有幸读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我作为魏国子民,即便贱如蝼蚁,可有人要想祸害江山,杀我子民,尘霜相信,届时必定全民皆兵!”
此话一出,就连皇帝也直起了身,他知道这丫头心思多,却也不知竟敢在这大殿之上,说出这等指桑骂槐的话来,这明摆着就是要与齐王过不去。
她一个小女子,怎可如此胆大妄为,难道真的不怕死?
当然,同时他很欣慰,这番话是他想说却未能说出的话,这些年碍于没有明面交战,也无确凿的证据证明庸显想要造反,君臣之间看似和气,实则关系生硬,暗藏刀光剑影。
空气一时凝滞。
庸显脸上的笑意隐没下去,他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表情僵的有些可怕。
她垂下的手藏在袖子里,死死抓着袖管,后背汗湿一片,庸显轻轻吸了口气,眉头稍稍舒展开来,竟连说了几个好字。
见他表情缓和,在场的人也勉强松了口气,这尴尬的气氛被范大人打破。
他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臣以为法理不外乎人情,如今萧姑娘与娄知县虽犯下欺君之罪,但此事功在黎民社稷,不如就让二人戴罪立功,也好彰显我皇天威与仁德。”
皇帝沉吟片刻,开口道“范大人此言有理,既如此,便命你二人十天之内彻查瘟疫源头,戴罪立功。”
原以为庸显应当恼羞成怒,但他只是施了一礼后便告退,临走前看了萧尘霜一眼,那神色怪异的很,就像是仿佛还留有后手,让人摸不着底,不免心生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