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已说过,那么活着的人不能说话,那也只能是哑巴了。
她吩咐下人将柳嬷嬷的衣裳收拾起来并让人将她送走。柳嬷嬷自是不解,吵着嚷着要见老夫人,见她吵的凶了,便直接打晕了,命人割断她的舌头,又喂下了止血的汤药,这样可以留她一命。
但箫尘霜没有立马走,亲自安排了马车,待她醒后才缓缓道“你也别怪我,如今割了你舌头也算是开恩,至少留着你的命,便是念你服侍多年劳苦功高。”
柳嬷嬷瞪大了瞳孔,看着箫尘霜的时候既惊惶又畏惧,她无法说话,只能勉强发出呜咽之声。
“我没有给你带银子,只是让人收拾了你的衣服,毕竟你在外的庄子一年也能收不少,够你柳家上下吃喝用度了。至于祖母以往赏赐给你的东西,当然,一件都带不走,因为你不配。”
听到她的话,柳嬷嬷的脸色更僵,此时竟觉跌入冰天雪地,如此说来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毕生的造化。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箫尘霜会洞悉一切,又或说难道老夫人早已发现每日所服的汤药里皆有慢性毒药?
见她神情迅速变化,箫尘霜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便让她这后半生都自己瞎琢磨吧,脑子里有了事做,人生才不会太无趣。
眼下家中主母因病去世,有人欢喜有人忧,二房已经开始雀雀欲试了,只有三房还按兵不动,这柳盈向来如此,不喜争抢,只安心待在自己的彩霞院。
看起来,这主母之位的悬空,李若兰似乎已经志在必得,操持丧事,萧义也几乎交由她来打理,所有规章制度,都按照嫡夫人的祖制。
在下人看来,确实也该巴结巴结这位二夫人,指不定将来便是当家主母。
知道这个消息后明轩感觉好像被人重锤了一下,满面的痛切和沮丧藏也藏不住。府里人只道到底是个小孩子,母亲忽然离开,不管再伤心也是人之常情。
在萧义的抚慰下,他还是打起了精神,承当起了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责任。
灵堂前白幡飘动,香烟缭绕,熏的人睁不开眼来,整个相府都被纯白笼罩,空气中夹杂着冥钱烧过的味道,有些臭也有些呛人。
棺材停放在眼前,萧义平静的盖上了棺木盖板,眼中溢出不易察觉的悲伤。所有人都跪在堂前,每个人都是一脸忧伤。
“大姐,你怎么就走的这么突然”李若兰拿着手绢掩面哭泣。
萧义单手扶着棺木,叹了口气“按照规定,三日后出殡,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接下来这些时日我会亲自操持。”
李若兰低声啜泣,安慰道“老爷,您朝中事务繁忙,家里还有我和三妹,也不必太劳神”
柳盈也提不起精神,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唯独没看到萧婉清,便问道“怎么不见清儿呢?”
“她才发生那种事情,如今大姐又突然走了,心里怕是承受不住”李若兰擦了擦眼泪。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萧尘霜也认为,此时的萧婉清应该垂头丧气,悲伤欲绝,又或者像中秋宴那样抓狂发疯,毕竟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些事,若是承受能力弱一些的,怕也是哭着吵着要投湖了。
可当她真正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皆是眼前一亮。
她只着了一身雪白的孝服,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只簪了一朵小白花,出尘中夺了几分淡雅。只见萧婉清款款走来,朝着萧义盈盈一拜,便和明轩跪在前头,开始行礼磕头。
萧婉清抬头看着这些飘扬的白幡,默念道“母亲,你放心,清儿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不会再软弱,欠了我的,都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