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称霸道。”
有人为你卖儿卖女啊,有人为你去坐牢。
一张张钞票,一双双镣铐,钞票,你的威风真不小,钱啦。
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看那诱人的钞票……”
………
这天午饭后,田子欣和王春生在睡午觉,对砖瓦厂前途感到绝望的周中年还一个人在厨房的饭桌上喝着闷酒。
他一边喝,还一边用筷子敲打着菜碗鬼哭狼嚎的唱着歌,偶尔还感叹一句,“钱啦,他妈的,这钱怎么就这么难赚呢。”
田子欣听着心烦意乱,愤愤不平的起了床,路过厨房瞟了一眼,心里已经给他牢牢贴上了稀泥巴扶不上壁的标签。
作为工厂骨干,你这样搞多影响士气呀,若不是看二姐的面子,老子现在就把你轰走了事,信不信。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田子欣对三个姐姐都心怀愧疚。
她们没读什么书,早早就下地干了农活,十来岁的女娃子插秧,割谷子,挑粪,施肥……什么重活脏活都干,为家里作出了很大贡献,成年后就草草出了嫁。
大姐二姐陪嫁了一床被褥,几件棉袄;轮到三姐时,家里条件好了些,不过也只多了一辆自行车。
而他呢,一直受到最好的培养,很少下地干过农活。
这辈子他想好好报答她们,可郑中年这样搞,怎么不令人寒心。
上辈子郑中年和二姐离婚后混的那叫一个狼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没说错!
出了办公室,四处逛逛调节心情,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棉纺厂的标迟迟没有结果。
这几天他就像一个苦苦等待结果的面试者,脑子里不断回忆进胡大孝办公室后的一切细节。
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每一句话,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患得患失,焦虑又彷徨,搞得整个人真跟个强迫症患者似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很可能是赌错了,心里的自责和负罪感就愈发沉重。
唉,这苦逼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正愁眉不展之际,突然只听拖拉机响,是汪永年回来了,刚停下车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来,摇着手里的一张纸,激动的大喊大叫。
“子欣,好消息,成了,成了,棉纺厂的标咱们夺下来了!”
“啊,是真的么!”田子欣又惊又喜,连忙飞奔过去。
“是真的啊,你看,这就是订单!”汪永年由于跑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
被田子欣慌忙扶起。
“这是我今日去问,胡厂亲自给的订单,先下十五万块,若好用,后续还有十五万口!”汪永年因为太兴奋了,也顾不得疼痛,激动得手在抖,声音都变了调。
田子欣拿过订单一看,见白字黑字,还盖了公章,顿时幸福的简直想哭。
“终于抓住救命稻草了,哈哈!”
“老子终于赌赢了!”
“胡大孝,你真是好样的,老子没看错你!”
“什么,单子拿下来了!”听到动静的王春生跃然而起,兴奋的奔出了屋。
“姐夫,辛苦了,吃完饭好好休息几天,我现在就去镇上找胡红兵!”
田子欣激动的跑过去发动手扶拖拉机,手忙脚乱之下点了好几下火才成功。
三十万口砖,两万七千元货款啊,这一下子砖瓦厂的资金就彻底盘活了!
突突突…磕磕磕……
两旁的野草已经绿了,远处的山脉也青了,沿途不时惊起野鸡飞起,或野兔仓皇奔走,许多蝴蝶围着原野上盛开的野花翩翩起舞。
附近波光粼粼的水田里,人们弯着腰在插秧,随着身影的移动,一块块稻苗呈现出奇形怪状的形状,犹如一片片被虫子啃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