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我就让你生不出孩子,以后不得不从他们几房过继子嗣。”
吴缨倒吸一口气,“坏丫头。”
“你原先是不是打算等吴家烂透了再出手?可那样的一个吴家你还要来做什么?”
“如果你还想要吴家,那么当务之急是趁宗家作妖时候把能争取到的族人都争取过来。帮他们盘活手上的产业,重新开设族学,让族中子弟食宿全包束脩全免无论男女皆可入学,但凡考取功名的都奖励一千两,谁家婚丧嫁娶你都随份礼,想找活做的你给他们安排。当他们看到你的好,领了你的情,自然就站你这边了。”
“时机成熟后,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倒逼现在的宗家让出族长之位,这有个前提,必须有五成以上的族人支持你,两成以上的保持中立;二是也不用管现在的宗家了,你自己宣布立族,胆子再大点把祠堂也立起来,然后写份族产分割的诉状递交金陵知府,强迫官府来帮你分产。想稳妥点的话,让相熟的其他世家出面给你当后盾。”
程馥说得认真,吴缨也听得仔细,小姑娘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对,吴缨此刻是这个感受。
“刻下正是宗家威信最低的时期,拉人头要越快越好,不妨从女眷身上下功夫,壮丁和老人们过于默守陈规,有些人宁可被吸干血也要维系宗家的昌盛,这种愚昧短时间内很难改变,而过于急切又只会适得其反。
妇人们每日操持一家子吃喝拉撒,清楚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们吃苦耐劳为的是什么?孩子。如果有人给她们脱贫的希望,孩子能读得起读书,有机会往上走改变命运,她们会是天底下最豁得出去的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吴缨沉思片刻,“如果我放弃呢?”
这下轮到程馥吃惊了,敢情她说了半天,是把人给劝退了。
吴缨脊背往后靠,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吴家有什么好的,我费尽心机顾这一大家除了耽误我大好时光,我能捞到什么?我父母也不在了,争这口气值得么?”
本来是想争的,可目睹今年长跑赛惹出来的那些纠纷后他动摇了,无论是吴家还是整个江南世家,他们的嘴脸都令人作呕。而程馥刚才的那番谋划则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仅存的一丝火苗彻底浇灭。
吴家哪里配得上小姑娘浪费精力。
“不过,你的法子我可以用在一个人身上。”
吴缨把玩着程馥桌上的两个圆乎乎的玉石摆件,“吴令修这个节骨眼上闹分家本就可疑;六房庶子庶女成年的成年嫁人的嫁人,他这个做爹的都没娶正妻,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还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死都没有阻止……这样的一个人,心得多狠多硬啊。”
程馥摸了摸下巴,“他有所图。”呼之欲出。
“当初我要离开宗家,他就是站我这边的。”吴缨从未小看过六房,如今越想越觉得吴令修此人妙得很。
程馥把写乱的纸撕碎扔进碎纸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帮出一个过河拆桥的人?”吴令修也不见得就一定比吴令佐更适合统领吴家。
吴缨仰头看天花板,呼出一口浊气,“我会跟他谈条件,我爹这一支从大族谱上剥离,正式出五服。”
“不必急于合作,先等一等。”万一他们都看走眼,岂不是尴尬。
吴缨同意她的想法,“不如我上京一趟,顺道把严兴生捎上,看看山地大棚盖好了没。”
“你要走就尽快。”徐野突然进来,手里拿了件狐毛帽粉色披风,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家的。
“温、郭两家已经开始清算,据我所知吴家首当其冲,那两家势必要见到肉的。听说吴家连嫁女儿的钱都要族人掏,恐怕这次也差不多。”一两个族人登门可以视而不见,但全族老弱来寻求支持呢?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