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柔静泼了一盆冷水。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景淑文对程家兄妹下手要毁了他们前程,被兄妹二人用雷厉手段反制罢了。说起来他们这么遭罪,还是你这个做娘的功劳。要我看,他们兄妹最该恨的是你。”
本来陈梦铃和离回家,对于陈家来说也算不得多大的事,但回娘家后她的所作所为生生把本浓厚的亲情消磨得所剩无几。以前,孙柔静多怜惜这个小姑子,现在就有多恶心。陈家这样的世家,早已烈火烹油,不求子女添功劳,但求别惹事拖累家里。偏偏陈梦铃就是家里忌讳什么她就做什么。时间一长,谁还能待她如初。
“好了,都少说几句。”陈朝河低声打断她们。
作为陈朝河和孙柔静嫡长子的陈良秀压根没耐心坐在家里听陈梦铃生的那些是非。他平日里光听底下的弟弟妹妹抱怨姑姑又做了什么霸道事都够呛了。
他不是没向母亲提过,要不找个靠得住的人家,把姑姑远远嫁了省事。偏他有个顽固不化的爹,以至于姑姑在家中一点长辈该有的稳重都没有,愈发肆意妄为。
“你马上准备些东西送去金陵。”陈朝河吩咐妻子。
孙柔静冷淡,并不积极,“他们不会要的。”威远侯府那边早就行动了,人兄妹压根就不认这些亲戚,门都不让进。
陈朝河瞪她,“叫你送你就送。”
孙柔静一气之下起身离去。陈良秀见势不妙,立即去追。他可不希望自己本来和睦的爹娘,因姑姑搅得反目。
妻儿都走后,陈朝河看妹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心知她满脑子都是宋绍曦,不会对自己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他就什么多余话都不想说了。
“你好自为之吧,为兄护不了你长久。”家里人的怨气,他怎会不懂,可有什么办法,这个是他妹子。将她送去庄子上,或者逼她出家、出嫁,他都于心不忍。可她愈发出格的作风,也让他感到无力。
金陵
外人都以为程家兄妹经过假未婚夫一事至少脱层皮,结果程家兄妹一点异状都没有,每日该上学的上学,该忙生意的忙生意。进入了腊月后,金陵城百姓忙着准备过年,关于兄妹俩的是非闲话便淡了。
“不行,重新来。”骆行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递给她。
程馥撇撇嘴,接过箭,再射。
林檎头一次来程宅,吃惊内里如此奢华,从外边一点都看不出来,没想到程家兄妹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家底。若不是吴缨同行,她不想显得自己太没见识,早就脚软了。
“林管事是你什么人?”程馥把弓箭递给骆行,问眼前的女子。
林檎年纪挺轻,梳了妇人头,貌不惊人,却给人很精神的直观感觉。只见她对程馥行了个标准的礼,“林梆是小妇的兄长。”
两河轩有新项目要启动,正急招管事,林梆就推荐了年纪轻轻守寡的妹子。吴缨是见过对方的,也听说她在婆家日子不好过,林梆举荐的时候,他有些担心林檎的婆家将来会生事。就怕她处置不好,耽误两河轩的正事。
不过程馥提出先见见本人,他便没回绝林梆。
“两河轩事务繁杂,你恐怕无法兼顾家中。”她说得委婉,但林檎应该明白她话中所指。
其实程馥老早就想请女子了,有些工作女子比男子更适合,但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数都备受约束。就像这个林檎,虽然无儿无女,可上有公婆,旁有一堆依附在婆家的族中子弟。若是出来做事,婆家不得闹翻天才怪。
“小妇已经与家中说定。”林檎诚恳。
程馥和吴缨同时挑眉,显然有些意外。林梆要举荐自己的妹子,并没有避讳她家中的麻烦。比如林檎虽然不是长媳,但经常做着头上几个嫂子的苦活,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