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闹的?”宋欣怿还没走,就听到不同寻常的吵杂声。
一个年幼的伙计跑上来,神色有些难看,“来了个人,说是咱们这儿半个东家。”
宋欣怿哭笑不得,“是不是喝多了?”
那伙计看了看程馥,“那人说是小姐的未婚夫。”
“哈?”程馥回头望着桌上那堆还没扔的碎纸,她的压寨夫君这会儿难道不是在京城为礼盒的事生她闷气么?不可能这么快就打上门啊?
当然,她心里很清楚,来者一定是麻烦,而绝不是那个她想见的人。
吴缨冷笑,“他有什么信物吧?”能堂而皇之上门,没点准备怎么行。
那伙计点头,“他有小姐写的情信,账房对比过,字迹同小姐的极为相似。”
程馥诧异,“竟然不是荷包、玉佩、手帕、风筝、珠钗、半只绣花鞋……”
吴缨翻了个白眼,“正经点。”
宋欣怿几个看两位东家还有心情开玩笑,便放下心来。那人既然是来找麻烦的,那处置起来也不费什么事。不过开门做生意,谁不想和气生财,偏他们没主动招惹别人,却总有人没事找事。就算是佛都有三分脾气。
“此事我不建议报官。”头几回麻烦报官是有了结,可世家有底蕴,证据确凿他们也有得是办法脱身。长此以往,世家更有恃无恐,于两河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听说他一路过来逢人就说自己是两河轩东家的未婚夫,以后也是两河轩的主子。现在楼下围了不少百姓,咱们是不是澄清一下?”几个伙计都望着两位东家,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种手段太拙劣了,程馥是经商的,手稿、字据之类的会流出很正常,金陵文人多,靠临摹赚三餐的人也不少,要模仿字迹来杜撰一些文书来污人名声并不费时费事。但平日里也没人敢明目张胆这么做,因为这是违法的,较真起来刑罚并不轻。
程馥却不想给那人脸,“把人赶出去,让他闹。”
宋欣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理解为什么要放纵事情发酵下去。
“他背后的人要的就是我们这个反应,他们好推波助澜。等事情传得满城风雨,看我们撑不住了,他们就会出来谈条件。”
“可是这对你的名声……”宋欣怿这个有自己儿女的男人,都觉得自家主子太不容易了。
程馥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宋管事觉得我名声好么?”
宋欣怿被噎到,他不敢回嘴,只能低下头。
确实,他家主子的风评一直都忽上忽下的,十分诡异。喜欢她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也很多。单从未婚夫这桩麻烦来看,确实紧迫,不处置好,程馥的终身大事必然被拖累。但如果跳出这件事,从整个两河轩的风评,程馥、吴缨两人的风评来看。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一个进过家庙还被除族的,一个被宗家剥掉嗣子身份的……
行吧。
程寒得知白日里两河轩发生的插曲,当晚就让于宿秋去跟踪那人。妹妹这次没打算报官,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发挥空间。他非但不会轻易放过幕后之人,还要让牵涉其中的相关人物都付出代价。
“你收这么多宝石做什么?”远藤和白居一人抱着一个沉重木箱进来,气喘吁吁地放在程馥书桌脚下。程寒走过去拿出一块还未经过加工的石头,皱着眉反复端详。
“我让高升送翁齐敏姐弟的礼盒被翁家的姨娘抢去了。我要重新给他们做更好的。”这口气就算翁齐敏咽得下,她也咽不下。
程寒的反应并不比妹妹好到哪里去,只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看来翁家如今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姨娘都敢侵占主子的东西。”他们兄妹还在顾家的时候,背地里安姨娘小动作再多,也不至于这般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