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书房内。
书房门窗皆闭,书房内只有姬桁与刘畔二人,就连刘畔最为信任的王师爷也被遣了出去。四周,皆由姬桁的心腹把守,无人能偷听。
分明是初夏的午后,但看着坐在书案之后那面容冷峻的男子,刘畔后背的衣襟已被冷汗浸湿透。
“这京兆府尹的印章竟积了灰……”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修长的左手,擦拭着印章上的灰尘。
纵使是轻飘飘的一席话,刘畔如坠千斤,点头哈腰道“请王爷恕罪,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
“本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刘大人何必在本王面前如此诚惶诚恐呢。”姬桁淡淡道。
刘畔心中一惊,一时间拿捏不住这位的意思,就在此时,却听他话锋一转。
“还是说,这些年刘大人在宦海沉浮,早就忘记了昔年自己也是三科进士出身,曾受过梅先生教导,也曾有满腔报国的热血。怎的到如今,却成了如此模样……”姬桁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畔,淡若琉璃的眼眸,带着一种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清亮!
“尸餐素位,这便是梅先生所教导您的为官之道,处世之道么?”
提到昔日恩师,刘畔素来唯唯诺诺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异样的色彩,苦笑一声道“王爷,下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姬桁面容平静如旧,淡淡道“如今宁宜候深得皇上信任,朝中大臣十有八九皆为楚家门生,如刘大人这般想保持中立位置,也装糊涂了。”
“谢王爷体谅。”刘畔这才松了口气,道“如今的朝堂已非当年王爷离开时的朝堂,更非下官昔年科举之时,初入官场时的朝堂。如今朝中不想被宁宜候驱使,卷入后宫争斗中,只有明哲保身啊。”
“刘大人也不必忙着和本王诉苦。”姬桁将京兆府尹的金印重新放了回去,道“本王今日来,只是为了查这邺城的命案,并非让刘大人承诺什么。”
能坐到京兆府尹这个位置,刘畔断然不会如同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懦弱无用。见自己的意图被姬桁戳破,面上有些讪讪,道“那谢家的案子……”
“就此了结,不必牵扯太多人了。”
“是……”刘畔抬头看了姬桁一眼,又迅速低头,心中已有打算。
见姬桁站了起来,连忙恭恭敬敬的将姬桁送了门外。
姬桁走到一半,回头看了刘畔一眼道“不过今日本王和你在书房密谈之事,瞒是瞒不过楚濂了。”
刘畔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凝,姬桁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道“还有你身边那位王师爷,既是宁宜候府的人,早些除掉吧。若刘大人不敢,本王可以代劳……”
此时刘畔脸上的神情彻底崩裂,而姬桁已经带着近卫走远了。
“刘大人节哀啊。”一道冷淡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却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成玉!
做惯了墙头草,以圆滑在朝野著称的刘畔,也被姬桁这出其不意的招数打击的半响也没回神来,看着沈成玉一脸纠结道“沈大人,您说这安王殿下今日为了这么小的案子跑一趟公堂,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沈成玉淡淡的说道。
刘畔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泛苦道“沈大人,你我好歹也是同一年考的科举,算半个同门师兄弟,你怎能这般坑我,也不提前提醒为兄一句……”
沈成玉冷笑,道“安王重出山门,当真只是为了查一个小小命案那般简单?”
“鹿原数三万将士、十万百姓的血,不能白流啊……
宁宜候府的书房内,在襄阳郡主添油加醋的将公堂之上谢容华如何的过分,不顾她的颜面咄咄逼人至齐逢源于死地;安王是如何暗地里施压,让刘畔重判齐逢源之事说了一遍。
楚濂始终面色平静,只是叮嘱襄阳郡主之后行事小心,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