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知道,他说进她心里去了。
“是……你说的对,午夜梦回时,我时常会梦到死在我手里的那些人,我的手沾染了良善者的鲜血,我有罪。”锐雯抬眼跟程语对视着,满眼是挣扎与凄凉,“所以,我愿以死谢罪,去弥补我往日犯下的错。”
“犯了错就要一死了之吗?这是逃避,不是弥补!”程语怒道。
“不然呢?我还能做些什么呢?”锐雯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压抑在她心底那血淋淋的伤痛被程语重新揭开了,她痛彻心扉。
“呼——”程语拍了拍脑门,长出了一口浊气,“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你问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锐雯像是解脱了一般,她闭上眼懒懒靠在石墙上,“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我问你,十三年前在御风道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素马长老是怎么死的。”
程语问道,这是他来此的关键,虽说在记忆里他知道一个版本的答案,但他并不能确保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事情还是那样发生的。
“御风道场……素马长老?”锐雯眉头一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她回到了十三年前,让她再次见到了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是那个和善的老人吗?”
“是的,当初他死在了剑塾里,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当初啊……当初帝国征讨艾欧尼亚,我作为帝国将军一直活跃在前线,按照帝国的指令,我杀了许许多多反抗军士以及……无辜的平民。”
“我曾一度在杀戮中迷失了我自己,我那时对杀戮逐渐开始有了抵触,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些什么。直到我被上层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哦?什么任务?”这是程语没听过的故事,时间还很充裕,他也不急。
“任务是派遣我运输一批秘密货物去指定地点。”
“哦?秘密货物,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放了什么,只是听说这好像是来自祖安一个炼金术士所研制的化学药剂,上层想要借住它的力量来一举攻破普雷希典。”
“然后呢?”程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掀起了波澜,来自祖安的炼金术师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我从菲洛尔带队出发,经过两日的时间度过海湾来到纳沃利平原,那时这片土地早已被诺克萨斯攻破了,只剩下最后的普雷西典还在负隅顽抗。我本以为这次的任务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曾想当日我们就纳沃利碰上了一支艾欧尼亚军队。”
“这支小队的战斗力不算弱,因为是秘密任务,我手下所带的人手也不多,我们就这样陷入了僵持。”锐雯顿了顿,吞下一口唾沫,似是再回忆一件恐怖的事情,“僵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个外来者而被打乱了。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是记得有一种极其强大的能量袭击了我,我没能做出反应就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后,我见到了我这辈子所见过最为恐怖的画面。所有人都死了,无论是艾欧尼亚人或诺克萨斯人,他们的肉体在短短时间里被腐蚀了个干净,就连大地也被侵蚀了,方圆几里内的花草树木全部枯萎、寸草不生。”
回忆起当初的场面,直到现在她仍有惊惧。
“当我看到那个被封存的箱子破损后,我知道这就是我所押送的东西,这就是帝国上层要对普雷西典使用的东西。”
“我不敢想象这东西在普雷西典爆发出来会是怎样的场景,我也不敢想,从那一刻起我厌倦了、也害怕了,我不想再这样无穷无止的杀戮下去了。在考虑过后,我没再回去,我当时只想找个平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听到这里,程语心念一动,他知道他要知道的内容来了。
“我背负着我的附魔巨剑走过了这片被我亲手摧残过的土地上,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