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连连说:“战哥哥,你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你这样……不成的!”
“没事。”
“怎么没事!你又看不到……”
意识到失言,已经来不及。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如论如何,没办法收回来。
只能生生将后半句话咬住,紧蹙着眉头,往回找补:“我……我是说,战哥哥你……”
战北恒却似乎并不在意,嘴角勾勒:“我是看不到,可你能见到。告诉我,该怎么走。”
林江夏才恍然大悟。
她明明可以指挥他走来的。
垂眸,盯住路,总得让他饶过她刚才跌倒位置,那可是个危险地带。
“抬起右脚,往前迈,对对对……”她耐心指导:“往右边走半步……”
从浴室到主卧床上,本该只有不到一百米距离。
可却足足用了将近十分钟。
他才动作轻柔,将她在那张双人床上放下来。
“现在,告诉我,你伤在哪里。”
“脚……脚心。”脚心痛得厉害。
战北恒摸索,十指轻轻落在她脚心位置。
指肚划过肌肤,让林江夏产生异样滋味,浑身鸡皮疙瘩止不住冒出来。
脚心伤口仍旧在痛,可又忍不住有些痒。
那种滋味,可也够折磨人了。
“怎么会有血?”指尖沾染血迹。
似乎嗅到血腥味道,以及两指相互摩擦时,察觉到血液粘稠度。
那跟水触觉完全不同。
战北恒紧蹙眉头,神情比片刻前越发紧张。
“啊……我没事,是刚才……被玻璃碎片割破了。”
林江夏忙声说:“其实伤口不大,战哥哥没见到,所以才会觉得很严重。”
“我见不到,却能感知的到。”战北恒冷着脸,沉沉说。
眉宇之间,有流露出自责神情。
若非是他盛怒之下摔碎了高脚杯,她也不至于会受伤。
“是真的没事……”林江夏心虚,只能小声嘀咕了。
战北恒转身,冲卧室敞开着的门门外喊季管家。
季管家闻声上来。
在刚才,林江夏受伤时,他已经准备要药箱。
可要来送时,见林江夏进了浴室。
人家夫妻在浴室调情,季管家自然不好去打扰。
此刻又来,才将药箱摆在床头柜上。
“让我来。”战北恒亚低着嗓音。
“啊?少爷……还是让我来吧。”盲人,要怎么给人上药?
战北恒却执拗。
他总是不肯服输,哪怕眼睛看不到,也不会自认比不了旁人。
季管家无奈,只能打开药箱,将会用到药,送到战北恒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