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有些焦急地扯了扯陵天苏的衣角“师公,我知晓在那些人中定有无辜者,但是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冒着险。”
陵天苏眸光晦讳不定,手底下的巾帕有条不紊的擦拭鲜血。
指腹沾着一抹方才随手碾磨而成的药膏均匀的涂抹至阿绾尾巴间的伤口间。
“放心吧,利弊我会权衡,青狐她心中所盘算的,休想成功!”
听他这番言语,阿绾面色尚有松和,正欲朝他露出一个感激柔和的笑脸。
下一刻,她身子蓦然狠狠一颤,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破裂的十指都死死的抠进了被单之中。
她本是微微红润的面颊此刻却是充血一般的涨红起来,她急急地吸了一口气,似是一忍再忍终究还是没人忍住,喉间发出一丝古怪的尖细低吟。
陵天苏手指间上药的动作微微一顿,一脸愕然地看着阿绾。
她那温柔的面容间满是尴尬与羞赧,轻咬着唇畔,一缕青丝被汗水濡沾在容靥一侧。
那双淡青色的竖瞳有着可怜兮兮的湿红之意,看着竟是别样哀怨无助。
阿绾从师尊口中知晓师公本体是一只妖狐。
狐狸天生便是四条腿走路的,而蛇是没有腿的冷血动物。
狐狸与蛇本就不是同一类的物种,身体构造自然大不相同。
她化出了蛇尾,在陵天苏眼中,她的尾巴就跟普通小蛇的尾巴没什么两样,自然也不懂那些地方其实是不可以乱碰的。
从他一开始摸上她的尾巴的时候,阿绾内心就是抗拒的。
可念及师公出于一片好心,为了救她连自己的骨头都给拔了,且他目光更是一片澄澈,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她清理伤口。
若她反应过大,竭力抵制的话,倒显得她内心龌龊小家子气了一般。
只是方才那地儿,还真不是伤口,他误会了。
活了近乎五百年,还从未被人给触碰过。
阿绾见他还愣愣懵懂,无不幽怨只好朝着隐司倾投去无助的目光。
隐司倾早就在方才那一声低吟之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转身侧望了片许,目光落在陵天苏沾满药膏手指停在的那处,好看的眉毛越蹙越紧。
陵天苏再傻也察觉到了古怪,他忙收回手指,看着隐司倾弱弱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隐司倾淡淡睨了他一眼,目光跟落刀子似的“起开。”
“哦。”陵天苏赶紧乖乖起开,站到床下去了,点着手指没有说话。
阿绾余光瞅到他点手指的动作,差点哭出来。
隐司倾默默扯过软被覆在她的身上,轻声说道“好好休息,你师尊她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又抬首看了陵天苏一眼,嘱咐道“打水将手洗一洗,然后将门外的事给解决一下。”
虽说隔着一扇石门,但她与陵天苏都十分清楚,原本已经离开的阿笙其实并未走远。
她出了门以后便一直静默无声地蹲在外面,也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陵天苏听话洗了手,推门而出。
果见阿笙一袭暗夜般的黑裙融在暗色里,她双手抱膝,像是一个流落街头的无助女孩一般蹲坐在门外。
既不走远,也不入内。
听到开门声,她才缓缓抬首,仰头看着陵天苏问道“那只小青蛇好些了吗?”
陵天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与她并排坐在一处“嗯,人已经醒过来了,虽然伤势很重,但所幸灵石药物够用,没有生命危险。”
阿笙哦了一声,看着他胸前衣襟的斑驳血迹,然后陷入漫长的沉默。
她没说话,陵天苏也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幽幽之语终是打破沉寂的黑暗。
陵天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