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正值茫然之际,一股温热带着一抹淡淡甘甜的清水缓缓渡至他的口中来。
清水的温度不再冷寒,由她舌唇温暖的温度刚刚好。
一口口清水吞下,喉腔竟不似方才那般血腥撕裂得疼了。
苍怜怔怔愣愣,反应过来后,明眸一眨,重新翻过身子,两根细细的食指互相点啊点“不生气,苍怜一点也不生气。”
唇分,陵天苏一脸愕然。
隐司倾倒是十分平静,举起手中的水囊轻轻晃了晃,认真问道“还要吗?”
陵天苏目光落在她苍白薄透还有些微湿的唇瓣上。
他亦是认真回应道“还要。”
端起水囊,再度含了一口清水,渡来。
陵天苏缓缓咽下,渡完一口清水,她正欲起身,陵天苏神色一动,却是轻轻咬含住她的唇畔,不让她就此离去。
隐司倾身体微微一颤,手中水囊倾斜,清水自囊口缓缓溢出尚不自知。
不过难得的,她竟是没有推开他。
直至将她苍白无血色的唇畔吻得润泽欲滴,宛若上好的丹朱一般,陵天苏这才放过了她。
她缓缓撑起身子,凤眸似是微微有些迷茫失色,抬指轻轻触了触自己由冰冷转至火热的唇畔。
刚一触碰上去,就宛若被那温度烫伤一般缩了回去。
许是觉得这样的自己一点也不像平常的自己,眼底茫然强自镇定地逼散而去,又恢复了以往冷若冰霜的模样。
陵天苏看着面色清冷的女子,艰难地抬起手臂,捏了捏她的耳垂,笑了笑“凤凰耳朵好红啊。”
隐司倾修长玉冷的指尖轻轻拭去他唇角的水迹,淡淡道“错觉。”
陵天苏强忍这唇边即将绽放的笑意“嗯,你说是错觉那便是错觉吧,不过你手中的水囊要是再继续这么漏下去,我可就没水喝了。”
隐司倾恍然回神,发现手中水囊倾斜,水浪费了不少。
陵天苏发现自己衣衫下的身子颤满了绷带,伤势虽说处理的很好,但最为沉疴的,还是枫瑟那位神游境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势。
自从负伤下山,他体内沸腾的血液与骨髓就从未休停过。
煎熬了整整十五日,如今一觉睡醒,却是发现那狂暴的炎息摧折之力已经平复。
他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架着牛车的苍怜,不知何时又恢复成了十二岁的少女模样“我睡了几日?”
苍怜觉得他的目光大为古怪,但还是回答道“四日。”
陵天苏哦了一声,摸摸腹部原本贯穿的伤势,丹田气海也已然回归,然后又一脸忧伤地摸了摸腰子。
平日里反射弧极长的苍怜这回却是秒懂他此举的含义。
顿时炸毛道“上次你昏迷三日老娘是对你上下其手吃干抹净了不假,但这次真跟老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凭空污蔑人了!
这四日以来,冰块脸将你当个命根子似地护在怀里,就连睡觉都不曾撒手,老娘哪有机会!
再着说了,你都成了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纵然老娘再次对你上下其手,你也无力使唤啊!”
苍怜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没想到在小妖儿的心中,自己竟然是如此没有
底线节操之人。
伤心了……
隐司倾放下水囊,不温不火地用凤眸扫了一眼苍怜。
她轻嗯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妖尊大人好本事,原来上次在破庙之中还上下其手了三日,看你话中意思居然还成功了好几回,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养灵宠不易,养一只模样俊俏的狐狸灵宠更是不易。
这才短短多长时间,从冰窟起始事件至那三日破庙事件。
她的狐狸在她眼皮子低下被这只万年老妖究竟猥琐了多少次,就连她自己,都数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