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清冷锋利的眼,凤目之中倒影出朱雀妖灵那张美得张狂肆意在她面前却不得不收敛的脸,淡淡道“十八年未见,你已脱离器灵之列,恢复自由之身,这一声主君,可还真真是唤出了世态炎凉感啊。”
朱雀妖灵弯唇一笑,如一滩幽泉的眸子也因为此笑多了几分真意来“主君可是后悔放吾归生?”
岐山君淡道“放你归生的是齐煜,而非朕。”
又……何来后悔一说。
朱雀妖灵神情一肃,道“当是应该后悔的,若吾未曾自由,便不会因此欠下齐煜一笔因果恩情,如此,即便永世镇压,化身为器灵,可吾不愿做之事,谁也逼不了。”
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黯,垂下头去,长发烈焰的色泽似乎也随着她的心情变得暗淡了许多“若非如此,八年前,吾也不必载他去往地门冥府走上那么一遭了。”
风雪之中,岐山君的视线一下被吹得极为混乱,冷淡冰寒的脸色瞬间煞白,压着君羡剑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她抿了抿苍白的唇,攒了好久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声成颤抖的音线“你……什么意思?地门冥府?他去地门冥府做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人间,已经找不到他了吗?”
朱雀妖灵缓缓抬起头来,面颊上的赤金流彩妖纹在雪白的肌肤间缓缓流淌着,她动了动唇正欲说话。
却见岐山君向后仰倒两步,用手中君羡剑撑地才得以勉强站稳,她身体难抑的痉挛抽搐着,连同着垂于剑柄处的剑穗都跟着一起簌簌如雪,她露出一个很苍白的笑容“呵……他想走,他想让朕找不到他,不会……不会的……即使他去了冥府……”
说到这里,她面容间陷入短暂的空白,眼圈蓦然红了,嗓音都是破碎的倔强“哪怕是将那十八层地狱翻过来,朕也要找到他!”
听到这话,朱雀妖灵那双黑黑的眼睛珠子僵硬地转了转,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无间地狱之中。
“岐山君难道不知,齐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
她忘了呼吸,只是唇角溢出了一缕别样刺目猩红的血线。
整个人如遭重击,再也无法承受得住,摔在了雪地之中。
不论是十八年前那场天坑之战,还是十年前渡劫一战,仿佛任何苦厄劫难都压不垮的这个女子,脊骨就这么简单的弯折了下去,摔得极其狼狈佝偻。
白衣雪泥,如同素缟送葬人。
未得证实的预感终究还是成了真。
她锋利的眼眸仿佛磨尽了锐利的棱角,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为深楚的凄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面色依旧苍白,但好似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
因为此刻,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冷静,还能够做什么。
绝望伤心这种情绪,从来都是留给失败者的。
她持剑起身,拍去身上的泥雪,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朝着远方行去。
可刚踏出一步,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晃,再度栽倒下去。
人间君主,最强的神游境修行者,就这样输给了一场雪,一句话。
摔得惨烈,白皙的脸颊被覆雪的尖锐山石划开,鲜血星星点点如猩红的梅,点缀在白衣雪地之中。
她再次起身,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半分异样“那又如何,十八年的生离,一场死别而已,朕不怕。”
她擦去脸上的鲜血,指尖抹出一道血痕,她说“朕早就在十年前便说过了,不把齐煜的尸体待到朕的面前来,朕不相信他死了。”
“齐煜是一个有大毅力的人,他不会向自己的命运屈服,只要他心中执念傲骨不散,朕相信,即便是阎罗鬼君,也不敢来勾魂取命!”
朱雀妖灵漆黑的眼睛珠子荡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