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大副倒吸凉气的声音让给他处理伤口的船医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也导致刚刚移出伤口一点的螺壳剑又回到了原处。
“你干什么呢?”大副见船医停止了行动而自己感到的疼痛依旧,发出低沉的吼声。这一嗓子把船医吓的不轻,他本就是半路出家,只学过简单急救知识的水手,离真正的医生相距甚远,而眼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再加上这一吼,可就把他最后一点信心也给吼没了。于是船医索性松开了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还好,在事态更进一步发展之前,哈夫丹船长注意到了此处的情况。
“怎么回事?”船长的问题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倾听其它船只上的鼓声以及戒备可能再次到来的敌人。其实这是哈夫丹多虑了,虽然是在浓雾之中,黑箭号的位置仍然处于舰队的中心部分,鉴于船只之间有栈板可以供水手往来增援,海妖们暂时没有从中间瓦解整支舰队的打算。毕竟,船和陆地是不同的,如果真的有关键位置的船只失守,人类方完全可以变换阵型来化不利为有利。
“船长,这么邪门的东西我是没见过,要我说恐怕只能截肢了。”医生半真半假的向哈夫丹解释道,不过鉴于大副的伤口在腰部,如果要截肢的话,恐怕会让做假肢的人搞不清到底该做上半身还是下半身。这当然是个玩笑,可这个玩笑又不全是假的。
船长皱着眉头将弯刀递到医生手里,让他警戒四周。接着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起大副身上的伤口。得益于火把的光亮,这片雾气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船长还是能较为清楚的看到带着各种倒刺和尖钩的螺壳剑是以怎样的方式镶入他船员的肉体的。
人类,是没法打造出这么恶毒的武器的,应该说,没有智慧种族会故意耗费如此巨大的心力来打造这样一把只为了折磨对手而生的长剑。但大自然所衍生出的生灵总是有着超乎那些自命灵长的生物的想象不是吗?经过观察,哈夫丹能够确认,这把剑是有复数的海螺壳以一种不可知的方式黏合在一起组成的,目的就是把海螺身上防御性的钩刺变成让对手生不如死的武器。
其实让对手生不如死这点倒是有些错怪烈涛海妖了,诚然,他们不喜欢人类,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宁肯放弃高效的作战方式也要用这种会黏在对手皮肉上的武器来降低自己的杀敌效率。螺壳剑,本来并不是制造出来与人类作战的武器,它们上面的倒钩也不是为了在刺破人类柔软的皮肤组织后翻起血肉,螺壳剑是以海妖之间的战斗为前提制造出来的。而那些弯钩,是为了将对手身上的鳞片剥离才成型。
但知道螺壳剑的正确用法并不意味着可以解除眼下的困局,哈夫丹尝试着向几个方向挪动剑刃,换来的都是一些倒刺的松脱和另一些的更加深入。想要将这把残酷的武器从大副的身上拔出来,就必须要做好连带着带起大量皮肉的觉悟。现在船长只能期望这些钩子没有触及到人体的内脏,否则一旦脏器受损,后果恐怕会更加不堪设想。
“船长,你别逗我了,那个庸医没法把这鬼东西弄出来,你肯定可以对吧?赶紧把它拔出来吧,我还能接着去对付其他鱼人!”大副被哈夫丹的沉默弄得有些害怕,在这个船上,船长就是绝对的权威,即使医生宣布自己没有办法,可大副还是相信他的船长会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伤口。哈夫丹则没有立刻给出让人失望的答案,他在思索着另外一种可能性。
老船长的手在螺壳剑上摩挲着,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来两个人帮我一下,要胳膊有力的,快!”几名水手应声而来,并迅速选出了其中双臂最有力的二人听从船长的差遣。哈夫丹让他们一左一右握住螺壳剑的剑身,转手拿起大副的斧子。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说罢,不给大副回答的时间,战斧就已经挥下,并且准确的击中了螺壳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