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微飏歪在林朴跟前的脚踏上,忽闪着眼睛琢磨,过一时,嘿然一笑,“皇帝爷爷不许祖父再去赌场,他可憋坏了呢!”
林朴哈哈大笑:“哎哟果然是我的好外甥女!这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弯腰凑到微飏跟前,低声笑道,“我进门就让人给国公爷送去了一副纯金的骨牌!”
什么?!
微飏只愣了一愣,噗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抱着肚子就往地上倒。
林朴急忙一把拎起她来搁在榻上,跟着一起笑道:“怎么样?舅舅这个礼物送的好不好?是不是送到国公爷的心坎儿上了?”
“还心坎儿上?”林氏气得不知道怎么着才好,伸手抽了旁边的一丈青便没头没脑地抽了过去:
“他老人家又没钱又要玩,你把钱铸成赌具给他送去,你是让他玩还是不让他玩?你这不是想气死他吗?!”
“还外带了一对儿象牙的骰子呢!”林朴边躲,边笑得倒在了榻上。
微飏笑得喘不过气来,拉着林朴往自己身后藏,摆手不让林氏打,却出不了声儿,半天,才倒过气来摇头笑道:“阿娘,舅舅也是好心!”
“这是人家微家的事,他个姓林的掺和什么?”林氏口不择言,说完便后了悔,脸上一黯,看了弟弟一眼,不知该如何补救。
林朴却似没听见一般,嘻嘻地笑着,就歪在榻上,招手叫微飏:“阿芥,我听说陛下对你很好是不是?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新鲜玩意儿?舅舅给你弄了来,你拿进宫去孝敬皇上去?”
“嘿嘿,我生来就该是舅舅的亲外甥女!您怎么知道我正给皇帝爷爷琢磨好玩儿的东西呢?”
微飏笑得越发开心,直接爬到林朴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掰着手指头数:“上次我去,发现宫里的点心真不怎么好吃,我想给皇帝爷爷做吃的。可是饮食这种东西,送进宫是大忌讳。
“我看着宫里的摆设也都不是新出的货色,原就想请舅舅往南方寻些雅致的金玉瓷器来,可又担心御史弹劾皇帝爷爷说才建国几年就奢靡成风。
“还有御花园里的花树,说真的,还不如咱家的呢。但那也是有衙门口管着的。我若是贸然开口,说不准就要砸了人家的饭碗,那人家岂不是要怨死我了?
“后来我就琢磨,不然就给他老人家弄点儿玩意儿,日常散淡的。可宫里那么多娘娘,琴棋书画的,哪不比我这小脑袋瓜子想到的出色?我可不敢跟她们作对去。
“所以想来想去都到了现在了,我也没想好该给皇帝爷爷弄些什么东西,才又能讨了他的开心,又不让他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说完,微飏发愁地嘟起了嘴。
林氏听得目瞪口呆。
林朴则目光大盛,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微飏好一阵,才轻轻蹙一蹙眉,笑着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记:“小小的娃娃,想得可真多!”
“舅舅,”微飏扯了林朴的袖子撒娇,“您见多识广,您替我想想嘛!”
林朴呵呵地笑,抬头问林氏:“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多思多想了?敢是宫里来的女官拘着给加了功课?”
“我哪里知道?”林氏早就听得呆住,这时候也诧异地看了微飏好几眼,却不以为意地又巴巴地转脸看着兄弟,露出个亲热笑容来:
“她小孩子家家的,虽是胡思乱想,我听着却也是这么个道理。你在外头打交道的人多,权贵官宦、三教九流的,忌讳等事你都深知。
“皇上的确疼她。前儿救了她的命不说,转天就差了太医院的医正来给她瞧病,没听见她开口说话都不放心。
“我们家这样儿的,她阿爹是个愣的,我又是个深宅妇人。旁人就更指不上了。也就是你,她嫡嫡亲的亲舅舅,你不帮她谁帮她呢?你帮她想想!”
这番话,颇有些颠倒。
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