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车的事儿,想瞒过有心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件事,太子必须点出来。
他是太子,东宫之主,国本所在,若是你自己弟弟都在私结边军将领了你还装作缩头乌龟一声不吭,那这太子当得也太窝囊了。
就算是要韬光养晦,也不是这么个韬法。
皇子私下勾结边军将领,这是天大的忌讳。
原本,太子以为自己说了这话后,当着父皇的面,自己这位六弟应该诚惶诚恐地跪下来请罪,然后说出一大通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但让太子的意外的是,
姬成玦听到这话后,
只是微微抬头,看着他,
很是疑惑道:
“哦,是哪位将领不满意?”
“………”太子。
太子一时有些措手不及,问题的关键,在于是哪位将领说了自己不满么?
问题的重点,明明就在于你偏袒雪海关,示好平野伯!
所谓的将领不满,就如同朝堂上不少御史大臣,张口闭口就是“为民请命”或者“民怨沸腾”一样,仿佛他们真的天天生活在民间在倾听百姓的声音,是细究不得的。
最重要的是,
不满的将领,肯定是在晋地驻守的某位。
而凭借着平野伯和靖南侯的关系,谁敢说这话?
就算真的有人敢,
那就敢说敢当,点出来,站出来,
看看靖南侯会怎么处置那位心有不满的将军!
坐在首座的燕皇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抿着唇齿间残留的茶叶。
“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姬成玦笑了笑,道:
“二哥,平野伯当初曾救过弟弟我的命,您就当弟弟还这个人情,成不?”
“国之重器,岂可用以还作人情!”太子呵斥道。
姬成玦点点头,起身,向太子行礼,
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晋地各部驻军钱粮分为三份,一份出自朝廷,一份出自颖都,一份自筹。
上半年,从颖都押送雪海关之钱粮,亦是足额。”
这是靖南侯原本就答应过郑凡的事。
“六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弟想说的是,太子殿下您说的是,军需钱粮之务,乃国之重器,干系甚大,颖都所发钱粮,乃由东征大军主帅靖南侯爷亲自配给。
军旅之事,不是过家家,不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讲究个雨露均沾,同蒙君恩。
各地驻军,所驻之地域不同,所承之责不同,所面之敌不同,安可等同视之?
雪海关北拒野人,南抗楚国,以一关之地,为我大燕稳定晋东之局势,若军需不足,钱粮不够,到时野人再起,楚人再入,难不成我大燕,还得再打一场东征之战么!
太子殿下,
您不知兵,
就不要过多指手兵事了。”
“你说本宫不知兵,那你呢,六弟,你的意思是,你是知兵的?”
“臣弟不知兵。”
“那你………”
“但臣弟不多言语。”
“……”太子。
我不懂打仗,但我不哔哔。
“臣弟所做之分配,基本照颖都所发之军需配给,既然靖南侯爷认为雪海关需发实额,那臣弟就照着靖南侯爷的意思去做。
若是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比靖南侯爷更清楚晋地局势,更知兵,
那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臣弟,
敢不从命!”
“你……”太子。
“够了。”
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