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期,初秋时节,在一个东北的边陲小镇上,天边泛起鱼肚白,只听屋里一阵“嚓嚓嚓”磨刀的声音,院里院外站满了人,大门敞开着,把路上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哎!我说干嘛呢这是?不过年不过节就杀猪啦”一个满口黄牙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说道。在那个贫瘠的年代,不过年就杀猪也算是一件稀罕事了!
“啊!他叔过来了,我家大小子今天从城里回来了,能呆些日子,杀个猪给孩子解解馋!”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人从屋里端着盆脏水出来,一边大声回答着一边将水泼在污水井里。“咋回来了?不说要待到年底呢吗?”中年男人接着说。“可能是有点事呗,俺们也没细问,回来就知道了!”说完女人拿着盆进屋了。进屋前不忘喊着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他叔,中午饭点过来,吃肉!”乐呵呵的就进了屋去了。男人叼着烟卷转身往家走。
此人名叫韩老歪,刚才那个农村妇女叫凤枝,嫁了个养猪的叫黄仁富,附近邻居都叫他黄大嫂。农村人起个贱命好养活。这韩老歪家也就是在凤枝家旁边胡同里,拐了个弯也就到家了。
“老歪,把碗拿进去,准备吃饭了!”老歪媳妇喊他一声。“哦!”这韩老歪看着五大三粗的也是个怕媳妇的。村里村外都知道。说是当年韩老歪好打麻将,他媳妇拿着菜刀就去堵他了,听看见的人说他媳妇一瞪眼睛,韩老歪都快吓尿裤子了!
早晨也没啥好吃的,只看见韩老歪他媳妇拿着个盆,盆里放着几个烀熟的土豆加一小碗辣椒酱。“垫吧一口,中午去黄大嫂家吃猪肉去,他家大小子回来了,一会去帮忙活忙活。”韩老歪拿起来个土豆子就咬了一大口。“咋回来了?”老歪媳妇问他“是不是上城里打工不放心家了?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说着也拿起个土豆咬了一口。“说起来他家也是个苦命的,生了俩儿子,谁成想老二是个傻子。”韩老歪叹了口气说着把筷子也撂下了。“能不惦记吗,他爸他妈岁数也大了,这二小子还不能自理呢,有个病有个灾的可咋整。”韩老歪媳妇看看韩老歪说“那我赶紧吃,一会去看看帮收拾收拾。”说完也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那时候农村都离得近,谁家有事了都会主动去帮忙,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这韩老歪媳妇吃完早晨饭就去了凤枝家,给帮忙去了。
从城里回村一天一趟往返的客车,每天早晨从城里出发到了中午也就该到了,下午司机再往回返,到了七八点钟,也就回到了城里。凤枝知道今天儿子回来也是高兴,找了不少来帮忙的,那时候来了客人都在院里支上个大锅,做个大锅饭。这样做出来菜量大,做的还快。只看这屋里的人切菜的切菜,洗菜的洗菜,剔猪肉的剔猪肉,忙的不亦乐乎。屋外也没闲着,大锅架起来了,开始准备第一个菜——血肠烩酸菜!
“他爹,你去接接儿子,这都几点了!早就该回来了!”凤枝在屋里冲着外面喊。“行,我去看看,是该回来了,一会我们回来就开饭!”说完黄仁富就跑了出门。这凤枝还在奇怪呢,按说早都该到家了,怎么还不回来?下车的地方离家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哪怕拿了行李这个时间也该到了!凤枝对韩老歪媳妇说“老歪媳妇你说不能出啥事吧?我这眼皮今天老跳呢?”听完这话老歪媳妇也回答她“能有啥事?想儿子想的呗!回来了就好了,让大庄在家多待几天!”这大庄就是凤枝的大儿子,小儿子叫黄二庄。
等黄仁富到了接站的地方那还能看见个人影了!人早都都没了,黄大哥问了旁边卖烤地瓜的老太太,“大娘,从城里来的车过来了吗?”大娘看了看黄仁富,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早都到了!司机去村外头那个饭店吃饭去了。下午才往回走呢。”黄仁富心想这从家到车站就这一条大道,如果儿子往家走一定能在路上打个照面,根本这一路连个人也没看见啊!跟大娘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