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一行人匆匆来到邻院的时候,正看到这里人头蜂涌,惊惶而纷乱的人群,口中带着惊呼,不住地跑进跑出,其中既有客栈中的住客,也有专门跑过来看热闹的居民,乱哄哄地吵成一团。
“你说真奇怪啊,昨夜我们怎地没有听到一丝惊动?”
“可不是,一大群人,就这么没了。那群汉子看起来多厉害,就这么让人给无声无息地杀了……”
“要我说干下这件案子的,绝对是厉害角色……”
纷乱的人声,惊惶的传语,使得还未知道真相的叶清玄心中一阵烦躁。
“远山镖局”乃是与昆吾派大有渊源的地方镖局,其总镖头方远山更是在青云观时期便与昆吾派结成同盟的老朋友,他的后辈子侄都在昆吾学院中学武,就连手底下走镖的趟子手学的都是昆吾派的功夫,可谓是昆吾派铁杆的盟友,甚至是附庸了。
“远山镖局”一向以云州地界走镖为主,倒是少有外地生意,怎么突然会在这蜀州地界中遭遇不测呢?
叶清玄眉头紧皱,第一个反应就觉得会不会是魔门的剪除昆吾派羽翼的低劣手段呢?
百年前昆吾派遭逢劫难,敌人是先一举歼灭昆吾派主力,然后一夕剪除昆吾派的残余势力,而时至今日,由于有昆吾学院数以万计的庞大生员规模存在,再想如同百年前那般将昆吾派一举歼灭的想法,无异于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敌人改而打击昆吾派外围,让昆吾派中人产生压力和恐惧,进而让昆吾学院松散的游学制度因为恐惧而分崩离析,削弱昆吾派最大的根基,应该算得上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此地已经乱成一团,店家也是手足无措,只是报了官府,围住了出事小院,但外面却没有禁止人们进出,不少人围在外间看热闹,对着小院里指指点点。
那“臂起龙舟”田开疆怒哼一身,转头吼道“店老板,给我滚过来!”
那店家怎会不认得这南川帮中脾气最火爆的田老大,忙不迭地迎上来,嬉笑道“哎呦,田爷,您老有什么吩咐?这里面血呼哧啦的,咱们不妨‘醉仙居’一绪?”
“绪你个龟孙子,还不带人把这里给我围起来,让不相干人等给我滚出去。你要是搞不定,让老子找人帮你管管……”
“唉,不用,不用,我这就让伙计把人撵出去!”
那店老板可不敢让这位爷的手下出手,那些都是在码头上卖力气的粗汉,那要在自己店铺门前站上一排,谁还敢往里面进?要是被泸州府百姓以为自己得罪了南川帮,日后生意也别指望做了。
相比起南川帮的帮主“冷面秀才”冯立伦,还是眼前这位爷最有声势,因为其出身低下,更迎合出身脚行的帮众拥戴。
那店掌柜的一句话,身后十多名店伙计便冲了过来,将客栈里所有闲杂人等全都清理了出去。
叶清玄等人迈步进了小院,抬头一瞧,只见这跨院的圆门之上,赫然迎风招展着一面鲜红的旗帜,乍看仿佛就是“远山镖局”仗以行走江湖的标帜,仔细一看,这旗帜竟是一块白布完全以鲜血染成,在鲜红中带着一些惨淡的乌黑,让人触目惊心。
众人都是一脸阴沉,尤其是叶清玄一干人等,都是快速跨入小院,院外还是一片喧闹,但厅房中却是一片死寂。
叶清玄伸手推开房门,目光一转,目光不由得一凝!
初升的阳光,透穿紧闭着的门窗,无力地照在厅房中,照着十余具零乱倒卧着的尸身,那些不久前还在挥鞭驰马、昂首阔步、矫健剽悍的劲装汉子,此刻竟都无助地倒在地上。
一个满面虬须、双晴怒凸的大汉,一手抓着窗格,五指俱已嵌入木中,半倚着灰白色的土墙,倒毙在地上,他狰狞的面容,正与土墙同一颜色,他宽阔的胸膛上,斜插着一面红色镖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