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头儿摸摸被毅虹用秤砣砸伤的鼻子,揉揉被郝奶奶用钉耙齿斫伤的屁股,旧仇未消又涌新恨,他眼晴都急红了,结巴的说“你,你,你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毅虹想,正好饿着哩,就是要让他的立威破产。
“排长。”
“呃,呃,到。”斜头儿弟弟忘记了自己当了排长,愣了一阵才缓过神来回应哥哥。
“你去监督执行,输赢结果向我报告。我还有要事。”斜头儿说完灰溜溜的走了。
看来,赌吃脆饼斜头儿是早有准备,要不怎么会带二十个脆饼来的?但是,既然设了赌局,他又为什么不亲自监督而逃之夭夭?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郝奶奶知情后,溜着去了仓库。这是被斜头儿强占,作为光棍队办公的地方。门内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家都想见识一下毅虹和斜头儿谁赢谁输。
只见毅虹站在办公桌前,左手将脆饼捏碎,右手大把大把将脆饼碎末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
围观的人在嘀咕,还有一分半钟,只剩下两个脆饼,毅虹胜出已成定局。
郝奶奶挤进人群凑到她耳边说“思锁不见了。”
毅虹像丢了魂似的,立马丢掉手中的脆饼,什么输赢都是浮云,她拉着郝奶奶的手臂拔腿就跑。
斜头儿的排长弟弟像二傻子一样看着手表,又抬头呆若木鸡的望着远去的毅虹。人们都说,毅虹放弃比赛真可惜。
毅虹蓦然想起一件事。她带着思锁在金队长家闹腾,逼他为自己单立户头。有一天午饭后,孩子在来弟床上熟睡了。她来了例假弄得裤子上脏兮兮的,来弟主动拿出草纸给她,说“你去茅房,我帮照看思锁。”
毅虹哪里放心来弟看管孩子,她在茅房待了一会儿就折了回来。只见来弟掀开被子,在仔细打量思锁,看得是那么的认真专注。
想到这里,毅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觉得思锁丢失一定与此有关。再说,来弟今天没有出勤,金队长草草安排了一下工作也很快离开了,这更值得她怀疑。
其实,毅虹早有担心,她也弄不清楚思锁的长相怎么会越来越像金队长的?背地里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件事。所以,平时凡是金队长出现的地方,她都尽量不让思锁出现,以免别人生疑。她觉得来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毅虹几乎可以确定,思锁在金队长和来弟手里。
她搀着郝奶奶悄悄的来到金队长家屋后侦察,然后再作决定是否冲击屋内。
“亲爱的,不嫌我穷了?”
“哪个嫌你了?都当上营长了还卖什么关子。”
“也是啊,上小学那会儿不就……”
“不要说嘛,多不好意思。”
斜头儿和来弟的对话让郝奶奶和毅虹大吃一惊,房间里传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更让她俩瞠目结舌。
斜头儿和来弟是小学同学,有一天放晚学后,两人在草菑边拥抱,被金队长发现。斜头儿被打伤腿从此休了学。来弟被关在房内足不出户而饱一顿饿一顿。后来她砸窗逃出,以乞讨为生。
来弟的倔强,让金队长威风扫地,也严重影响了十里坊集体的形象。大队书记被公社批评后找金队长谈话,要么免掉队长,要么找回来弟。老金为了保住官位,只好赔不是央求来弟回家。
本是小孩间的懵懂无知,大人又何必为此大动干戈,弄得鸡飞狗跳?事实上后来来弟和斜头儿在感情上并无发展,在生产队上工时,碰了面形同路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来弟已经与现役军人定了婚,怎么冷水发酵,又与有妇之夫的斜头儿好上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对狗男女,害得毅虹好苦。抓他俩现行,让斜头儿蹲大牢才大快人心嘞。毅虹知道郝奶奶在想什么,她也觉得斜头儿坐牢倒是活该,但来弟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