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人很少吗?”
纳尔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感叹道,“是一直这么少,还是你们来了以后才变得这么少的?”
“以前就很少了,”博金·博克停在临街的一间老铺子前,沾满灰尘的橱窗里摆着一个弯腰行礼的假人,橱窗中还散落着一些十年前德国时兴的配饰和碎布头, 当初鲜艳明媚的干花早已变得暗沉无光,看起来一碰就碎,这里似乎是一间十几年前就停业的成衣店,博金·博克抬起手,将手掌贴在吱吱作响的木门上,扭头说道, “以前德国人不是喜欢打仗吗?不想上战场的人都搬离他们的首都了, 留下来的、能扛得动那什么东西来着?枪?对, 能扛得动枪的男人都被那个疯狂的麻瓜抓去送死了,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什么人了。”
“看起来也是,”纳尔逊点点头,“看这家服装店,大约有十年没开张了,我知道德国的麻瓜们经济一直很差。”
“您对这也有研究?”博金·博克乐呵呵地摆弄着木门,门上的金属装饰锋利又坚硬,他吸了口气,把掌心用力地按在花纹上,不多时,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他看着纳尔逊,笑着说道,“但您这次可算是看走眼了。”
“哦?”
“直到我用只能在伦敦买下一间厕所的钱盘下这间店之前,它还在开张着,甚至称得上是这条街上最繁华的商铺, 卖些布料、五金、煤油这种消耗品之类的。”
木门上的金属花纹向外伸出,如吸血鬼的牙齿一般扣住了他的手指, 皮肤在每一处能够被碰到的地方渗出血来,木门发出瘆人的吞咽声,而博金·博克也露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
为了分散注意力镇痛,他强打精神,继续说道,“男人都去打仗了,甚至有些扛得动枪的女人和孩子也上了战场,莫名其妙地死了,偌大的城市里,除了吃喝嫖赌的麻瓜官员们,压根剩不下几个能赚上几枚大子的人,饥荒年,这些可怜的寡妇买块布给全家做衣服性价比可高太多了,更何况……”
失血让博金·博克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他本以为卡卡洛夫会上来扶他一把,但纳尔逊只是站在那儿看着, 他费了好大劲才缓过神来,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更何况,谁能看到那些漂亮衣服呢?我以前有个侄女,大概几百年前吧,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心上人看,后来她的父亲把那小子埋了,那姑娘再也没穿过漂亮衣服,我大概能理解,我年轻那会儿,隔壁的女孩病了几天,那段时间我都是穿着睡衣出门……我不知道麻瓜会不会谈情说爱,但大概就是这样的原理吧。”
门吸够了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铰链的响声从门后传来,木门看起来竟然比同等大小的铁块沉重很多,在缓缓向外挪了一会儿后,露出了一条弥漫着刺鼻香水味的幽深隧道。
“啧,就是这个味道,”博金·博克掏出一瓶深红色的液体迅速喝干,把鼻子对着隧道,扇闻了几下,陶醉地说道,“真美味,每次闻到,都让我回忆起亨利二世妻子美丽姣好的容颜……”
“是亨利二世送给皇后的香水吗?”纳尔逊嗅嗅味道,挑起了眉毛,活脱脱一个急切的古董收藏家,“那瓶格拉斯花了十五年制作的被诅咒的魔法香水吗?”
“您可真识货!”博金·博克弯下腰,向隧道伸出手,沉声说道,“欢迎光临,您可是踏足宝库的第一名客人。”
“好的,”纳尔逊走到穆迪身边,塞给他一块怀表,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掩饰地说道,“你在外面等着,如果我一个小时以内没回来,你就把这间铺子和它的地基全部炸上天。”
“放心,值得入您眼的物件可要不了这么久时间,”博金·博克走进隧道带路,熟络的声音从缓缓关闭的门内传来,“我会提醒您时间的,只是希望您不要流连忘返了。”
穆迪找了一张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