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舌头,它又细又长又灵活,舌苔上覆盖着一层真菌般的黄色粉末,看起来就像一条裹了面包糠的蛞蝓,他丝毫不顾及另外两人发出的抽气或者干呕声,用舌头卷住魔杖“吸溜”地添了一口,看得人眼皮直跳,一边发出湿漉漉的怪笑,“而且我也会保护你们的,我已经学会了蒂洛·克雷尔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所有的本事,只要有我在,无赖帮就还是以前的样子,我的兄弟,我会安排你去看大门……至于你,女士,我愿意倾尽所有保护你,只要您肯脱下这件碍事的长袍,再让我——”
他用湿漉漉的毫不掩饰贪婪的眼神扫视着女巫,舔舐着他发亮的牙齿,露出了自以为帅气的微笑。
“够了,无赖帮收无赖,不收变态,”女巫像是沾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不声不响地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你这样让我觉得无赖帮会是一个喜欢和英雄作对,然后整天被吊起来打的不正经的组织。”
“您为什么就这么喜欢那些搞笑的漫画呢?那不过是愚蠢的麻瓜的幻想罢了,”光头男巫挺了挺胸膛,说道,“您不如关注关注身边的、高质量的男性,比如说我。”
“理解一下,女士是从美国过来的,”已经沉默很久的皮衣男巫还没从光头男巫的舌头上回过神来,咬着牙低声说道,“我早晚要把你的魔杖泡到粪坑里……”
“你说什么?!”
“嘘!”
女巫拦下了两人,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货场内,离木箱只有几步之遥,从箱子的破洞向内望去,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这种寂静与周围成堆的铁笼中不绝于耳的哀嚎相比更加令人担忧,她注意到了木箱破洞断面的木茬上沾染的暗红色血渍,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皮衣男巫举起魔杖,警惕地看着木箱。
“让我看看,”光头男巫抽了抽鼻子,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向笼子靠近,可即便这样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压低声音,整个人褪去了变态的表征,变得正经起来,“这是血的味道。”
“血?”
女巫疑惑地皱起眉头,话音刚落,一道惨白的光弧便在她的面前亮起,刚刚靠近木箱的光头男巫惊恐地大叫一声,魔杖不受控制地发射出一朵烟花,皮衣男巫眼疾手快,一把将同伴拽了回来,魔杖向木箱的破洞挥去。
“障碍重重!”
嘹亮的咒语声响起,似乎声音越大威力越强似的,障碍咒正面击中了那道白光,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一个黑色的影子倒飞回去,撞回了箱子里,将本就残破的木箱彻底撞碎。
光头男巫惊魂未定地站直身体,气急败坏地向箱子的方向倾泻着魔咒,只是他的魔咒有些和人一样软绵绵的,破坏的效果甚至没有皮衣男巫一个障碍咒好。
他的魔咒唯一的效果可能就是溅起烟尘遮蔽了视野,但很快,三个人就不那么淡定了。
烟尘之中,一个野兽一般的男人蹲在地上抬起头来,他皮肤黝黑,腰上裹着一条用蛇皮制成的兜裆布,赤裸着上半身,厚实的胸肌和粗壮的脖子上涂抹着已经变得灰败但仍能够看出曾经鲜艳的彩色花纹,一只耳朵只剩下一半,另一只耳朵则像饺子一样皱成一团,他的脖子被一根比手腕还粗的铁链锁住,已经在脖子上磨出了一圈血淋淋的伤口,而这跟铁链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磨断了一半,在他的腹部,一坨青紫色的淤痕异常显眼,这是刚刚的障碍咒留下的创伤。
他张开嘴,呲起满口白森森、还沾着血的锋利牙齿,向看着他的三人投来了野兽一般的目光。
在他的脚边,货场看守安静地躺着,脖子被啃得血肉模糊,已经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