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瘪下去,似乎生生地咽下了一口鲜血。
“傲罗办公室应该返聘你当主管,你还像以前那样硬派。”迪佩特赞叹着,又威胁道,“但是可惜了,沙菲克,威森加摩的职务让你懈怠了,或许你对法律的理解是世界上最深的,但你的魔法已经老迈不堪了,让我进去!你看看吧,来阻止我的竟然只有你一个老头,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
“对法律理解最深刻的人可不会徇私枉法,”沙菲克法官冷笑一声,嘴角流出一丝暗红的血液,他抬起胳膊,拿洁白的法官袍袖子擦净嘴角,嘲弄道,“但是我知道,你已经违反了保密法,在巴黎街头施展魔法,我已经准备亲手送你上威森加摩的审判席了。”
说罢,他不再言语,拿起魔杖摆出防御的姿态,紧紧抿着嘴唇,面容严肃地无声释放出一道道朴实无华的魔咒。
两人的交锋在完全寂静的夜里展开,今晚的巴黎甚至连风声也听不见,现场唯一的背景音是对面街区巴黎歌剧院中传来的悠扬歌声,今夜的剧目是《李尔王》,此刻的剧情也正步入高潮,年迈的李尔王抱着最爱自己的小女儿的尸体已经陷入癫狂,众叛亲离的疯王在煎熬与挣扎中正在逐渐堕入癫狂。
两位老巫师的战斗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声势浩大,相反,他们把所有的魔力都用在了最要紧的地方,沙菲克法官扯下了身上银白色的法官袍,黑色的毛衣西裤更有利于他在黑夜中隐藏身形,他的每一道魔咒都精确地地击中了迪佩特射出的每一道魔咒,颜色各异的光束在空中两两相撞,相互消弭,所用的魔力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而迪佩特不愧是霍格沃兹的校长,这个世界上比他强大的巫师屈指可数,他散步一般地走近沙菲克,又在魔咒袭来的瞬间幻影移形到其他方向进行猛攻,这套充满空间感的战术正是他年轻时的成名绝技,据说格林德沃的战斗风格在一定程度上也参考了他当年的战绩。(注见作者说)
魔咒的火花在沉默中不断迸发,迪佩特的身影在场中不断闪烁,沙菲克的铜墙铁壁却始终难以攻进分毫!两人交战的现场犹如一部默片,尽管无声无息,却激烈非常。
“迪佩特,说实话,你当年看到了什么!”沙菲克和迪佩特的距离始终难以拉近,看到迪佩特的神情有些焦躁,他开口问道,尝试安抚他的情绪,“又是谁告诉你所谓的真相?”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一回到家,就看到儿子儿媳躺在血泊里,我那哑炮一样的蠢孙子呆在一旁痴傻地翻白眼!”沙菲克的魔咒准头有些不足了,一道石化咒击中路边的路灯,顶上站着的乌鸦僵硬地掉下来,他继续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当事人,我对每一个可能在那段时间出现在我家附近的人施展摄神取念,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当年路过那个路口的麻瓜……”
两位老人依旧用魔杖指着彼此,但心有灵犀地停止攻势开始交谈,一方面,他们老朽的身体需要时间恢复精力,另一方面,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
巴黎歌剧院的表演此刻也到达高潮,李尔王的哭喊声撕心裂肺,足以穿透墙壁,飘渺地回荡在两人耳边。
(哭号吧!哭号吧!你们这些顽石一样冷漠的家伙!如果我有你们的口舌和眼睛,我已经用哭声和泪水把天空都崩裂了!她已经死了!我无比清楚一个人是死是活,她已经死了,如同尘埃一般……)
“一个麻瓜的记忆?”沙菲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疲惫,他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你们家住在对角巷的居民区里,那里怎么可能有麻瓜?更何况他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你家附近?”
“他的记忆是真的,没有被别人灌输过。”迪佩特也趁着说话的功夫休息着,他那集中营教官般的双眼死死盯着沙菲克,缓缓说道,“他是一个画家,刚好能画出看到的那几个从我家里出来的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