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端进各房去送给空幽等人吃,房内也欢声笑语,连丁秋云都笑得很大声。
杜飞又回来,众女便和他说笑,几人不时笑得花枝乱颤,静玄也笑得前仰后合,常空心想我总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性情,学着和人相处,试图和杜飞搭话,谁知杜飞没兴趣和他说话,只顾和众女说笑。
常空失落地吃了几口,那冰寒凉得很,就放下,佯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静空突然低声道:
“有些人知道吃,却不知道收拾,静闲端碗来,还要等下洗碗么?”
常空脸色一变,知道她在说自己,却不敢回头瞪她,装作没听见离开。
此后几天,和几个年轻道姑很尴尬,见了面也不知怎么打招呼,往往在犹豫中擦身而过。
常空开始害怕出房门,怕和她们碰到。
丁秋云和空幽等人一起去吊唁,常空只得提剑相随,并有意换了一身蓝衣,留下静虚几人看护施劲石。
终于,施劲石醒了,空幽等人决定离开,于是众人告辞。
丁秋云唐蓉送空幽几人到城外,互相抱拳,道:
“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此时才是午后,想出去到街上,但是怕比丘会来报复,不敢离丁秋云太远,回来躺到床上,不知不觉,又陷入到往事之中。
老人死了,李崎心想,我该怎么办?下了山岗,不知该往何处去。此时黑稞饼吃完了,肚子饿得慌,心想再去那克里村乞讨,刚要拄着拐杖从旁边下去。突然听到一阵狰犴的吼声,声音凄厉如婴儿。
李崎轻轻来到两块大石后,从缝隙之中望下去,山坡山,一列黑甲士兵骑着褐色的狰犴向前行去,那狰犴嘴巴前突,黄牙交错,嘴里勒着黑色的猉皮带子和铁枚,四爪抓地,那爪子此时收到了肉里去了。
许多黑甲士兵的矛尖上戳着人头,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白肤族的,有月豕族的,有鳞皮族的,那人头上的血还顺着矛杆流下来。
高大的囚车里载着许多人,那些人衣裳破烂,许多就是那克里村的。
李崎等他们过去,走了半个黄日来到克里村,房子已烧光,村里一片狼籍,尸首散发恶臭,小小的婴儿被扔在坑里,那腊黄的脸上张着大大的双眼死死地望着这个世界。
没有人活着,一片死寂,只有黑月界的风呜咽而过。
李崎回到村外,灰黑色的大地向远方延展开去,一只褐色的烈焰鸟在高高的黑色的云雾中掠过。
李崎坐在摇晃的车里,心里不觉得难受,心想做奴隶比饿死好,天越来越寒冷了。
主人是个白皮族的人,小主人比常空还小一岁,只有丁七岁半。主人是个漂亮的小男孩,肤色白的像纸,没有血色。
起先李崎以为在苡亚伯爵家一定会天天挨打,可出人意料的是,两个月了,李崎就挨了一顿皮鞭,那是因为自己无意中撞见小主人练武,主人一边打,一边喝道:
“偷看贵族习武,你有罪!”说着就是一鞭,又道:
“乱闯堡中私密住所,你有罪!”又是一鞭。
虽然那鞭子抽在背上疼得让人想哭,但李崎却不由开心起来。这比在老家好多了,这日子并不可怕。伯爵虽凶狠,但打自己时有时那眼神似乎也有些担心后果,似乎是怕把自己打死了,又似乎是怕李崎反抗一样。
小主人也是,有时侯小主人只是骂自己一句“月豕”,有时侯打自己一下,那眼神也似乎是怕李崎也还手打他。这和自己在家里,哥哥肆无忌惮,打自己毫无顾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在家里,母亲教导自己哥哥有权利打 自己,而且威胁不准反抗,否则就任由哥哥打死自己而不阻止,为了获得那仅有的一点保护,李崎从不敢还手,也不敢哭泣,因为哥哥真的会打死自己,而且自己死了也没有任何人在乎。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