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春蚕到死丝方尽,蚕心剑就是这样一门燃尽一切生机的道术。
无论修士的状态到底如何,他在施展这门道术的时候都能瞬间爆发出目前状态三倍的实力!
而等到这门道术的效果过去之后施展者便会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别说再战了,他短时间内还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也就是说,杜兰真只要扛过这一波,程慕颐就等于输了。
“现在就看这小丫头能不能在蚕心剑锋芒最盛的时候顶住了。只要撑住这一波,她这场就稳了。”唐玉先笑道,“说起来,这碧落宗的小子还挺决绝。”
程慕颐决绝?
是的。
在这时候毅然决然地施展蚕心剑,就是决绝!
他虽然受了伤,但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他想拖下去,那是绝对可以的。如果他沉得住,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在这种劣势下翻盘。
然而,后一种可能并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希望渺茫。
渺茫到谁要是奔着这种可能去,几乎能称得上是奢望。
但,程慕颐并不是一点牌面也没有、必须得放手一搏。他虽然不太可能等到绝地反击的机会,但起码还能和杜兰真有来有往地打上很久。
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选择不用蚕心剑。此时用蚕心剑不胜则立刻败,不用蚕心剑却可以等一个翻盘机会——虽然渺茫,但它确实存在不是吗?
换个说法,蚕心剑随时都可以用,何必在还没山穷水尽的时候用呢?程慕颐的情况虽然不太好,但也没差劲到只能放手一搏啊?
可程慕颐就是用了。
如此决绝、如此毫不犹豫、如此誓不回头。
“他是对的。”严青衣望着台上的人,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很小,本应被淹没在赛台下的嘈杂里。但他的声音冷冷的,极具个人特色,就好像玉珠打在冰面上,让人忍不住忽视这嘈杂之音,去注意他的话语。
站在他旁边的人听见了,便纷纷好奇地偏过头来。
“是该这么做的。”
严青衣回过头,说话的是沈淮烟。他和这个人不熟,但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很强,还因为严青衣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和他目的相同的人!
他们来非鹤楼不是为了扬名的,而是为了与强者一战的。
当然,如果沈淮烟实力不强,那即使她和严青衣目的相同,严青衣也不会去留意她。
“如果不这么做,程慕颐就一点胜利的可能也没有了。”沈淮烟随口说道。
附近听到她这话的人,不由纷纷露出疑惑之色来,不太明白她和严青衣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程慕颐和杜兰真就是四六开的局面,现在还受了伤,再拖下去他哪还有成功的可能?到时候他就算想用蚕心剑也来不及了。”
蚕心剑的威力与修士的自身状态息息相关。程慕颐若是现在放手一搏,有可能凭借这门道术击败杜兰真。如果他心存侥幸去等那个渺茫的机会,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状态越来越差却等不到机会,到时候就算他使用蚕心剑,也不足以击败杜兰真了。
所谓的渺茫但存在的希望,需要寄托在杜兰真的失误上。
把希望寄托在对手身上?
程慕颐永远不会这么天真!放手一搏的胜面,远胜过那个渺茫的可能!
何况,他自有他的骄傲。
不干不脆、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宁愿用尽手段、败得彻彻底底轰轰烈烈,也不愿意为了一点侥幸,败在“不敢”两个字上!
而他选择的这个时机,也正是使用蚕心剑最好的时机!
杜兰真刚刚脱困,正是力将尽未尽、来不及新生转寰之时。在这个时候用最强的手段,本身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