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敲响时,炼气期弟子在宗门里奔波了起来。
他们没有那样幸运,能够凭借或是资质、或是出身得到优越的待遇,一路顺风顺水、毫无困扰地修炼。他们要做任务,要赚贡献点来换取资源,要小心提防周边人各式各样的欲望和不怀好意。
他们必须很艰难,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在这戡梧界里搏出一条路来。
但无论如何,生活总是拥有一线希望、一点奔头,而仅仅只是这一点点希望,也足以让人知足了。
在这忙碌的喧嚣里,有某处角落却享受着脱离于周遭环境的平静和闲适。
“所以,这个阵法就可以按照这个规律补全。”
青山之间、绿水之上,有一座九曲的石板桥,在绿水上蜿蜒而伸,托出一座水亭。水亭里立着七八个人,毕恭毕敬的,共同簇拥着一位玄裳赤裙的女子,朝着水亭里的众人解说着阵法,态度温柔又亲切。
“那就是你师妹啊?”有人路过石桥,冲着亭中端坐的女子扬了扬下巴,“杜海棠倒是很平易近人嘛!”
“你可谨慎点吧!人家修为可比你我都高!”另一人朝他翻了个白眼,“况且,杜兰真可未必喜欢别人这么叫她!”
“群芳谱上留名,难道辱没她了?赞她一句海棠仙子,难道辱没她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你这可是找茬了,前年那广告出来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笑掉大牙?还特意提及,你生怕人家听不见啊?”
“那也不是那么失败嘛,起码一半一半,靠着成功的一半,还不是把她安安稳稳地送上了群芳谱?现在群芳谱上,就数她名声最大了。嘿,她现在已经筑基后期了,等到她在非鹤楼夺牌之后,那宇内第一美女的名头,恐怕得安安稳稳地落在她头上了。”
“走吧走吧,别说她的事了。”两人慢慢走远。
杜兰真一挥袖,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了起来,站起身来,朝围在她身边的几个炼气期修士温和地笑了笑,“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研究吧,若是日后还有问题,就得你们自己琢磨了。”
“杜师叔?”几个炼气期修士闻言大惊失色,这位美貌至极、天资不凡,且在宗门乃至于整个戡梧界都名声极大的师叔,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平易近人,愿意指点小修士,平时经常在此坐一个时辰解答小修士的疑问,从不因问题的浅显、提问者的身份而有所傲慢,总是详尽而温柔,因此极其受宗门炼气期弟子的欢迎和崇拜。
乍一听杜兰真说以后只能自己琢磨了,不由都大惊失色。
“就算我想继续指点,也得等有空了吧?”杜兰真笑道,“我要去非鹤楼了,等我回来,若你们还需要,我再教教你们吧。”
“原来师叔要去非鹤楼夺牌了!”几个小修士恍然大悟,纷纷热切地说道,“以师叔的手段,那天元十六子岂非已是囊中之物了?便是那第一人,也是大有可能的!”
杜兰真含笑不语,与几人作别,并没有回清河洞天或是右清洞天,反而出了极尘宗山门,往珠璃城而去。
“哟,这不是咱们海棠仙子吗?怎么,今天有空回来看看?”路上,她遇到了刚刚游历归来的杜康适,后者见了她,不由打趣道。
“我隔三差五就来的好不好?”杜兰真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哪怕我不管我爹娘,杜家难道就不是我家了?”
“可见当初老祖把你们接过来是多么正确的事情!”杜康适击掌笑道。
“六哥,你看看你,到处游历,我却在宗门待了四五年,一直照拂帮衬家里,咱们两个到底谁更靠不住?”杜兰真并不轻易放过他。
“当然是杜仙子最靠得住了。”杜康适毫不犹豫地答道,“毕竟,杜仙子可是群芳谱上美人、堂堂筑基后期修士,我这种天资平平的筑基中期修士,哪里比得上海棠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