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君此时心里清楚得狠,她刚才在云府的那翻装作不在意的举动,云熙云鄞兄弟二人早已尽在眼底。这同时也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再相见!
既然已知不是同一路人了,为什么还要冠冕堂皇地再说一堆客套话,装作彼此很熟的老朋友呢?无非是让大家心底更加感叹,涂伤春秋罢了!
“可休息好了?”
半柱香过后,慕珏尘那富含磁性的嗓音从木桌对面传来,点醒了正胡思乱想中的顾昔君。
“啊?哦!这个陶斗器型真别致哈,竟然比目前已知记载石器时代的陶制品还精致!对了,那个……刚才……谢谢了!”
顾昔君尴尬地揉揉鼻子,冷静下来的她为刚才的冲动言语感到特别抱歉。
慕珏尘没有言语,静静地看着她。
紧接着,顾昔君便“嗖”地纵身站立起来,最后一次眷恋地深吸口这里的空气,回头对着慕珏尘微笑道“我们启程吧!”
此时她的笑容,同慕珏尘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笑一模一样,明眸皓齿、纯净无瑕,犹如四月暖阳,让人温暖得不忍心移开双目,惹人无尽回想。
“慕笙?!”顾昔君收敛笑容,疑惑地伸出五指,在慕珏尘眼前晃了晃。
“哦,我在想你适才在后方说的光棍儿是什么意思?”慕珏尘也是反应飞快。
我去!耳朵这么好使!
顾昔君眨眨眼睛,一边比划,一边贱笑道“害!你听岔了!我说的冰棍儿,对!冰棍儿你知道吧?就是雪糕的俗称!这不是你足下生风,走得太快了么,我有点儿热……嘿嘿。”
慕珏尘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
“哎呀,走吧走吧!赶路要紧哈!”顾昔君说着,直接笑眯眯地拉起了慕珏尘的袖口,硬把他拽起身。
而后,她另一只扔出一枚刀币到桌上,又飞快地拎起放置在桌上的包袱,惹得里面的物品被撞击得“咣当当”直作响。
慕珏尘皱皱眉头,终于没忍住,斜眼看向顾昔君,带些无奈地问道“你到底拿了云家多少东西?”
此刻,街上人们熙来攘往,车水马龙,奴隶们一瘸一拐地负重前行,商贩们开始忙着准备一天的活计,而那些达官显贵们则在一旁悠哉地品味着香茶,吟诗颂月,体验着优越的人生。
但由于两人的长相过于出众,一同站在街角,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注视的目光。
顾昔君听后一愣,面不改色地环视左右,又紧了紧包袱,直接使眼色把慕珏尘连拉带扯地拽出城门。
见周围人丁稀少下来,她才装作一脸委屈地噘嘴解释道“其实吧,也没多少,就一套饮酒器皿而已!只不过青铜器太过沉重,器型又大,方显得我拿了不少!”
慕珏尘白她一眼,“哼,为何你上次没拿?”
你怎么知道我没拿!
顾昔君心里想着上次带的那个酒觥,开始胡诌道“我是这么想的,吃一堑长一智,万一我们穿越时再出什么差错,又到了的别的什么年代。到时我们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的,你我好靠着这套古董营生不是!”
“真的?”
“嗯嗯!”
她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你确定不是看这套器皿爱不释手?!”慕珏尘见她想得是他们以后,神色平缓下来。
“不是,不是!哪能呢!我顾昔君什么没见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是不是!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大哥,我们快赶路吧!”
慕珏尘也实在懒得理她,扯过袖口,率先沿小路向前走去。
顾昔君看把岔打了过去,暗暗嘘口气,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
其实带走这套酒器,也算是临时起意,起因是昨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器皿被换成了这套雕工精湛无比的兽首鸟纹四足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