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市立医院是本市唯一能够收治新冠病人治疗的医院,医院在疫情暴发的初起,就把发热门诊旁边的其他科室撤走,临时搭建了十几间病房。
医院开始接受第一个新冠病人的时候,就通知了我,让我立刻安排最少一名进驻新冠传染病区的保洁员工,而且给我的时间只有半天。
半天时间,我连动员部署都难,我只好安排薛梅让保洁主管们去做动员工作。
在我有此忐忑的时候,有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忐忑是因为我也吃不准到底有没有人肯愿意去传染病区。
新冠的高传染性让所有的人都心生畏惧,也可以说是心惊胆颤。
尤其是通过呼吸道和直接接触就会传染的途径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传染就意味着死亡的风险。
这个世界,谁会不拿自己的生命珍惜?
不论是谁,不愿去新冠传染病区,我都能理解,更不敢也不会去强迫。
即便是我手下的管理人员拒绝去,我也不会指责。
我抱着如果没有人愿意去,我亲自进去的准备。
马玲和王丽华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另外一个人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大叔,北楼外围的保安老蒋。
老蒋不是外人,是我的老表,我的母亲就是他的亲姑姑。
我的老表蒋劲松比我大了有二十岁,是一个老光棍,我在来浙江当这个项目经理的时候,老妈让我带上老表,说给他找一份工作,让他挣一些养老钱。
蒋劲松的为人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坏,就是有一点让我不敢恭维懒惰!
在我们皖南山区,如果一个男人不懒,是不会找不到老婆的,他一直光棍着就证明了这一点。
我与老表的关系是那种见面能聊两句,不见面也不会去想什么的状态。
而我能够答应我妈带他出来打工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对我妈我爸就是他姑子姑夫是非常孝顺的,家里只要有什么事,只要我妈一声招唤,他天大的事都会放下,然后来给我妈干活。
连我妹妹创业的时候,他也是随喊随到。
针对他有些懒散的性格,我安排了他在秩序部朱权的手下当一名保安。
朱权平时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可能是我在这个项目上唯一的缺点。
而他今天却也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不能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