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肃王妃面色一凝,下意识就追问了一句。
林钰的心也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可她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智,跟着追问道:“表哥,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和我们细说说吧。”
傅玄毅此刻的面色依旧是一脸的沉静,倒是让对面两个女子的心情都稍稍被安抚了些,然后就听见他缓缓开口,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事情的经过倒是很简单。
起因就是北蛮人又来犯了,这次他们应该是所有部族齐齐出动,从河西以西到甘州这种中段,再到河西东面,整条边境线上几乎都有他们即将要来进犯的迹象。
本来每年入秋后也是北蛮人前来滋扰边境的高峰期,因为这个时候的天渐渐冷了,草原上的水开始慢慢变浅,水草也渐渐开始枯黄了,牛羊等牲畜们都开始觉得吃不饱了,那些以游牧为生的部族们也要开始考虑如何过冬了。
尤其是今年的严寒似乎来得格外地早,自重阳节之后,秋雨不断,天气越发寒凉,打前段日子起,就已经断断续续下过好几场雪了。
天气如此恶劣,也就显得那些人越发地来势汹汹,早在几天前,河西总督姚天叙就已经带领着大军赶往了河西东面的山丹卫,准备备战迎敌了。
但是这次那些北蛮人显然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他们不再集中大军攻往一处,而是多部落合作,分开行事,各攻一处,但他们彼此间又保有联系,以保证能遥相呼应,必要时还可以齐头并进。
要知道,整个河西之地本就是极其狭长的地形,自西至东绵延数千里,可谓难防难守。更何况去年下半年那一仗也使得西北边军损失了不少的精兵良将。
河西行都司都指挥使宋申说到这里的时候,可谓声情并茂,就差声泪俱下了,反正最后又说了许多,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他现在手底下兵源不足。
想请世子这边看在边防紧急的份上,再有往日里并肩作战的交情,能够出借些王府护卫军中的精锐来,与他一起对抗北蛮人,保疆卫国。
林钰听到这里直想破口大骂。
这个宋申怎么说得出口?
若不是他这位都指挥使大人,往日里联合那么多边将大员及世家贵族们,想方设法侵占屯田,侵吞抚恤,冒领空饷。
逼得那么多本该屯田戍边,上阵杀敌的兵丁们,要么沦为了只专给他们耕种的佃户,要么就沦为了他们各自的私兵,还有些实在不堪被役使、虐待的,只能想尽法子,不惜以命犯险逃出卫所。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哪来的脸面说他手底下兵源缺失,皆因以往都往四处战场上输送,最后牺牲太多的缘故?
而今他之所以站在傅玄毅跟前,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一堆话来,无非是看王府如今失势,就想借着机会来把这西北边军中最为精锐的王府护卫军给夺走罢了!
林钰强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忍了又忍,没把这番骂人的话给说出来,看着一旁肃王妃略显苍白的脸色,林钰忙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而后抬起眼眸,望向了傅玄毅,“所以表哥你当时有回复他们吗?现在又有何打算呢?”
肃王妃似也才回过神来,听了林钰的问话,便也忙朝着儿子望去,然后她们就听见傅玄毅答道:“我没有出言拒绝,只说要先回来整军,然后才能确定到底能派出多少人马。”
林钰一听就有些急,难道真的要顺了那些人的心意?扭头一看肃王妃也是眉头深皱的模样,她便急忙追问道:“那表哥你……”
傅玄毅也知道她们此刻心急,想了想,便抬手打断了林钰的话,“晚点我打算去找一下冯渊冯大人。”
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肃王妃,“您放心,王府护卫军是父王一生的心血,我绝不会把他们交到那等人手中。”
肃王妃一听这话,又看儿子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