缰绳,说道“范文程自称范仲淹的世孙,这范仲淹在前宋的时候,都称之为相公,他就自诩自己是范相公,呵呵,惹了不少笑话,大家都拿这称呼揶揄他。”
吴孟明略微有些失望的看着面前的书生,打扮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儒生,甚至连棉服上都有几个破洞,被人用细细的针脚缝好,但是依旧掩不住的穷酸。
这样的人,会是在小奴酋面前受宠的范文程吗?
“小人为天使牵马坠蹬。”范文程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给吴孟明下马垫脚。
吴孟明收起了钩镰枪,说道“某非天使,后面的马车才是,你且去接就是。”
吴孟明牵着缰绳,返回了车驾,对着车驾里的黄立极说了下城门的情况。
“去告诉那典吏,若是大明的龙虎将军未曾亲至迎节,某立刻原路回京。”黄立极撩开了车驾的帘子,脸上说不出的疲惫,但是还有一股坚持。
范文程小心的点了点头,还踹了一脚躺在雪窝里的家仆小厮说道“整日里没个正形,天使在近前就知道抢话,快去城里将此间诸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于大汗的内官监。”
范文程立刻返回车驾,喋喋不休的没话找话,不管黄立极有没有回应,他都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像极了借机顺杆爬,见缝插针,想要搭上大明天使人脉的典吏。
吴孟明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怀疑,他这次跟随黄立极前来沈阳,已经接到了圣旨,若是范文程在城门前迎驾,就地斩杀,格杀勿论。
吴孟明接到圣旨的时候,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是他依旧没有拒绝这道圣旨,虽然他知道杀掉范文程后,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议和的大环境里,他这种破坏议和的人,最终的下场,可能会被大明皇帝摘了人头送到沈阳,但是他依旧准备照做。
那是大明的皇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吴孟明却也是知道范文程为虎作伥,控制的尚虞备用处做了多少的杀孽,而且此人还是建奴主起事之后,谋国之士。
自己一个千户换建奴一个范文程,哪怕是被大明皇帝砍了头,也值了。
范文程在看到吴孟明的第一眼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这个人带着浓浓的杀意,他稍一思忖,才会脚踢家仆小厮,化名陈六,如此生动的演绎着一个典吏应该有的样子。
就是为了活着。
黄台吉有时候很蠢,有时候却异常的精明,极善于内斗的黄台吉刚一听闻,就知道要坏事,立刻穿上了大明赐下略微有些宽大的冠带,就奔着德胜门而去。
“天使大驾,未能远迎,城中琐事缠身,来晚了些,还请黄首辅莫要责怪怠慢。”黄台吉十分恭敬的行了个拜礼,范文程慢慢的隐藏在了随行的官员的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黄台吉看黄立极要下车,赶忙上前扶住了要下车的黄立极,小心的说道“天使小心脚下,雪还未化干净,赶紧进城暖和暖和,已经备上了酒宴。”
黄立极满脸笑容的说道“不怪,代天子牧民,勤政爱民是本分,你做的很好。”
黄台吉和黄立极的交谈十分愉快,两个人就议和交换了很多的意见,初步确认了希望保持双边克制之后,数人步入了大政殿的偏殿。
黄台吉举起酒杯说道“今日黄首辅刚到盛京,我后金处于辽东,地贫人乏地力不胜,有薄待之处,还请黄衣使者见谅。”
虽然饭菜不是很可口,但是一路上风餐露宿,大明本来建在辽东的驿站,还被黄台吉给停办了,这下好了,黄立极想投宿驿站都不能,这招待算不上什么贫瘠了,毕竟是热乎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孟明忽然满饮杯中之物,笑着说道“如此美酒美食,却无歌舞助兴,岂不是不美?取某的钩镰枪来,我来给龙武将军舞一舞咱们大明的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