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几个人在意了。
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出扶桑日,扫尽残星与晓月。
是朱元璋登基那一日写的诗词,刚吟了前两句,就在登基大殿上,有人嗤笑不已,还不止一次,那可是朱八八,差点当场给气撅了。
但是登基大典见了血,总归是不吉利,朱八八也只能忍了。
大明文臣这不长眼色,关注不到重点,喜欢咬文嚼字,真的是祖传技艺了。
所以,大明皇帝眼下才如此气急败坏,本来他以为自己搞的改柴为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北地一场年未见的年前大雪,都是好事连连,他才即兴抄了一首诗,结果还抄出事来了。
“倒是委屈皇嫂了。”朱由检叹气的说道。
“阿嚏!”张嫣打了个喷嚏,她现在披着一件素色的大氅,在誊抄着朱由检作的那首沁园春雪,越誊抄,就觉得这篇词的立意极好,饱含着对天下人的勉励,文气冲天。
而且这么霸气的一首词,怎么看也只有皇帝才能写出来,哪个臣子风流墨客,敢写这种诗词,明天脑袋就该搬家了。
但是,张嫣又撇了撇朱由检略显稚嫩的面庞,和这诗词的意境的确是有些不太相符。
“阿嚏!”张嫣又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张嫣畏寒,这还得追溯到天启三年小产的时候,生了场重病,那年也是冷的要死,而坤宁宫掌管地火的惜薪司的内侍,在客氏和魏忠贤的授意下,故意将坤宁宫的烟道堵上,那一年张嫣就染上了畏寒的毛病。
“王祖寿!让惜薪司的内侍把煤填足一些!”朱由检不耐烦的喊着乾清宫太监王祖寿,这些小事还要大明皇帝亲自交待,这一点就远不如王承恩。
王祖寿首先是坤宁宫太监,其次才是乾清宫太监,所以做事得先顾着乾清宫那位,他听到皇帝训斥,灰溜溜的出了乾清宫。
张嫣掩着嘴角轻笑,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委屈?以前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朝臣们、内侍们、后宫主、笔正们才口诛笔伐,到哪里都不讨喜。今天一个妖妇,明天一个妹喜。”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他们一说,我就自省,自省来,自省去,也省不出个一二三来,索性就不自省了,也就不委屈了。”
“鸡蛋里挑骨头的人多了去了,事事随着他们的心意,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都是故意找茬,朝臣们上书,笔正们以笔代刀,其实都是为了移宫之事筹备罢了。
大明皇帝与寡嫂不得不说的小故事,这种风言风语的文集,在坊间卖到脱销。
“倒是皇叔这词,真好。”张嫣目不转睛的看着诗词,眼神中了流露着欣喜,和对明日的期许。
她最欣喜的就是自己也出现在了诗词之中,哪怕是为此背上几分污名,再想想能够出现在这等必定流传千古的诗词上,也就没那么气了。
朱由检当然知道张嫣最心水那句红妆素裹,他其实很想解释,那写的并不是她。
在北方,平坦开阔的地方,在积雪较厚时,雪后初晴在上午阳光下,从某一角度能看到皑皑白雪上,覆着一层稍稍偏紫的红色绒光。
红日和白雪交相辉映的盛景,这才是红妆素裹的正确解释。
但是朱由检左思右想,还是没有解释。
祸从口出。
“婉儿那边大概又要吃味了,已经七八日未见她来乾清宫用膳了。皇叔,要不给婉儿也写一首?”张嫣将徽宣纸晾干,用了自己的私印,嘱咐内侍装裱起来,挂到西暖阁小书房里。
其实周婉言那边很好对付,张嫣只需要压着这词不说出去,等到周婉言哪天穿着红袄的时候,把这副诗词从乾清宫送去,这词就变成赠给周婉言,而不是赠她张嫣了。
若是别的,张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