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也就是随意提了一嘴,具体要如何施为,还得看朱瑞与燕王讨论出来的结果。
只不过朱瑞还未跟父亲商量,就已经想到,倘若边境承平,两国不再打仗,反而恢复了贸易往来,那不管是明面上的互市,还是私底下的走私,反正两国商人之间一旦有了接触,完全可以派人借着收羊毛羊皮的名义,潜入北国,打探消息。如今北边内部混乱,蠢货也多,只要派出去的探子足够精明,未必不能在暗地里搅风搅雨,叫他们斗得更乱一些。如此,北方边境一线,也能多太平几年了。
这些事,谢慕林任由朱瑞自己考虑去就好了。毕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私下里议论几句闲话也就罢了,正经出主意,却是没必要,没得影响了朱瑞的思考。反正这一晚,朱瑞自顾自地坐在书桌前,斟酌着整个计划的细节,谢慕林则坐在一旁把在燕王妃那儿刚织了个开头的毛衣继续织下去。
她织的当然是常见的套头圆领式样,这个她织过好几件了,比较熟练,织来送给丈夫朱瑞作今年冬天的新衣礼物正好。至于孝敬燕王那一件,还得她跟织造上的人研究出如何用毛线编织的手法织一件交领袍子,才好动手呢!
不过,在她开始这项研究之前,中秋节先到了。
今年燕王府留守北平过节的人少,燕王不在,永平郡主随新婚丈夫去了真定老家祭祖,所以燕王妃也没什么心情办大型宴会,连王府属官们,也都打发他们各自在自个儿的小家里过节了。燕王府今年只办中秋家宴,也就是燕王妃带着儿子朱瑞与儿媳妇谢慕林一块儿吃顿饭,需要事先做的准备工作大幅减少,相对于往年的大宴或是只有燕王府内部人士参与的府宴,都要简单许多,正适合谢慕林这样的新媳妇练手。
谢慕林也没有辜负燕王妃的信任,她接到任务之后,就先问了账上预算是多少。看到预算数目不大,她也不慌张。反正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也有钱少的做法,只要足够喜庆就行了。
王府上下的大清扫是必须的,装饰工作方面,也不必特特弄些什么绫罗绸缎与大量的花灯彩蜡了,只需要让花圃那边的花匠们将差不多颜色的小盆花卉多送些来,在王府前院正中央与正院中央,都摆放出一个吉庆样式的主题花坛来,另外弄些木板做成圆月、祥云、白兔的模样往上头一摆,就是妥妥的大型中秋装饰了。这也费不了多少银子,等过完节,花匠们将盆花运走,照样可以继续养活,不会浪费。就连木板做成的月亮祥云与白兔,也很容易做成。
花灯耗费比较大,谢慕林也不特地命王府工匠们去弄什么华丽的宫灯,只让他们做了一盏最精巧的走马灯出来应景,其他的则是提议王府内部的属官、亲卫等人,每家有兴趣的出一盏灯,参加王府内部的赏灯赛,鼓励各家自制,只是成本价不能超过十两银子,做好之后集合在一起,让所有人观赏一番,然后评出最好的一盏来,王妃自会有赏赐。
这是各家属官出头露脸的大好机会,赏赐倒在其次,关键是能把别人比下去,那风光可就难得了!于是大家从八月初就开始忙活这件事了。男人们还有公务要忙,家里的女眷和孩子就专心捣鼓这个了。反正今年王府只办家宴,不办府宴或大宴,女眷们不用花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与人比,就把热情都放在花灯制作上了。不过她们私底下都忍不住想要埋怨,主持灯赛的永安郡王妃限定了成本不能超过十两银子,使得她们没办法往花灯上弄太多上好的绫罗珍宝,连请个名家帮忙画幅画都不行呢!她们心里都在想,若是没有这个限定条件,自家做的花灯一定就把旁人的灯给比下去了!
谢慕林并不理会底下属官家眷们的议论,她限定了花灯的成本,就是不想让这场娱乐性质的比赛变成了各家变相比拼财力的竞争,那就大大违背了她的本意,也跟燕王府的画风不符。不过,有了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