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慕林换上外出的服饰,顺利坐上马车离开的时候,谢显之与谢映慧都没有再追问萧瑞的事,仅仅是送妹妹出门。谢慕林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回被她混过去了,但愿大哥谢显之以后都不要再追问,不然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她回到湖阴后,估计不会逗留多长的时间,但去了北平后,由于谢显之也会同行,她恐怕就得好好考虑与萧瑞秘密通信的方式了。完全断绝联络是不可取的,那个少年既然说了会求娶她,怎么也得让她知道这些年他都会干些什么,是否改变了心意,又有些什么变化才行吧?否则她如何能放心地接受对方的追求?
这可不是什么能够自由恋爱的年代。她作为一个深闺少女,搞不好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追求者了,总要对他有更多的了解,才能放心地托付终身吧?要是所嫁非人,难不成要她学二房姑姑谢梅珺,心里无法接受与丈夫继续过日子,但为了儿女又没办法狠下心和离,只得祭出个中不溜的析产别居,无法再追求新的幸福吗?
谢慕林暗暗在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不知不觉便到了罗廊巷。
罗廊巷的谢家铺子依旧忙碌不休。毛掌柜看起来满脸都是疲倦之色,但说话依旧中气十足,做事井井有条。
谢慕林才走进铺子里,立刻就被他发现了,连忙起身迎了过来:“二姑娘来了?到后头奉茶吧。”说着就挡在谢慕林面前,替她隔绝开来往的工人伙计们,一路护送她到了后院的会客室。
谢慕林还没开口告诉他最新消息,毛掌柜就先说话了:“二姑娘,先前我已经去打听过了,咱们家的商号在北平的伙计们,这时候本来应该已经送信到京里,告诉我们今年春夏北平都热销些什么货物了。可不知怎的,今年那信没有直接送到我这儿来,却是直接往湖阴县那边去了。”
谢慕林一怔:“什么?”
毛掌柜告诉她:“是与我们家相熟的那家船行的伙计告诉我的,说是他前些日子走运河经过镇江的时候,偶然碰上了咱们家的人,正要送急信往湖阴老家去呢。那伙计还上前跟咱们家的人搭了几句话,那人来去匆匆的,好象有什么急事,说是耽误不得,没办法和他去吃酒了,得等下回见时,再做东道给他赔罪。
“船行的伙计说那人当时风尘仆仆,形容憔悴,只怕是赶了很远的路来的。以防万一,他问了下那人是否谢家出了什么事,那人说没有,只是东家有信需得递到家里人手上,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办。那人没细说是什么事,船行的伙计也不好多问,进京后他偶然遇上我,就提了一嘴。本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的,没想到反而让我知道了北平的信来迟的原因。”
谢慕林顿时就明白了,谢璞并不是要把自己受伤的事瞒着家里人,只是他心里认定的妻子文氏人在湖阴,他要通知家里人,也只会把信送到湖阴去。且不说冬天南北消息断绝,他未必知道一双儿女上京接人来了,就算知道,他也没有把要紧事告诉几个半大孩子,却不通知当家的妻子的道理。如果他真要催家人上京照看他的生活起居,也只会向妻子文氏提这个要求。
毛掌柜不知她在想什么,干巴巴地说:“我猜想,老爷若是真的没出事,也没必要派人送急信回老家了。可看那人还有心情搭理外人,又不象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估计没有大碍吧?二姑娘不必担心。”
谢慕林笑着说:“爹爹没有大碍。我有一个朋友正在北上的路途中,恰巧听说了爹爹遇袭的消息,就快马加鞭给我报信来了。我已经知道了爹爹遇险时的经过,非常走运,燕王殿下恰好带着王府亲卫在附近,看到爹爹出事就赶过来相救了,还活捉了一个袭击者,正在审问呢。爹爹左手臂上受了点皮外伤,脚拐了一下,但都不要紧。只是我跟大哥大姐们商量过,觉得爹爹太过用心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