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傻。
苏悠树是什么人啊,他稀罕做个好人吗?
袁朝慢捶着肉丸无比郁闷地嘟嘴想着。那个该死的宗乐颐竟然说要吃肉丸!还点名要她捶的!
他奶奶的!
“袁师妹,你要认真点。师尊今儿要宴请人的,那个南山樵洞听过吗?今儿来人了,说是夜观天象如何如何的。”
云泽映逮到机会就冷嘲热讽的,午后阳光不那么热烈,有些朦胧质地地铺开在厨房开敞的门前,有些铺落到灶台边上,给她绣花鞋镀上一层金光。云泽映就站在一边,伺机偷吃些果干肉条的。
门外大团大团的丽色菊开的艳红无比,十分朝气。
袁朝慢看着就有些晃了神。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云泽映以前虽然高贵冷艳的,但没有人情味。更像个泥塑木雕的菩萨,瞧着圣洁高贵却是冷漠到骨子里。
据说他从小就是如此,他家里人也乐得他如此。
于是他就是不羡仙的谦华公子,昀陵云氏的芝兰玉树。
现在倒是接地气了些,能笑会闹的。也不错。
就是……
“喂!那是我喂猪的!不要吃!”
“那是药!黄连啊!”
这个云泽映怎么这样缺心眼!
苏悠树提着个酒壶带着迷踪林清舒的草叶香气。满心欢喜,通身舒畅的。
他难得地想了想袁朝慢的话。
却还是轻嗤了一声。
说到底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生来安逸福禄,他人却不是如此。因此这家伙才能毫无波澜地说出这种话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如何活着。
云泽映是谦华公子?谁又知道他那可笑的身份,堂堂的昀陵云家大少爷。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只不过云家藏得好,如今无人知道而已。
而安何宴呢。
那也是个心狠手辣不输于湮灭天众鬼的女人。
出身氏族却是被驱逐舍弃,甚至连出身而赐的姓名都被剥夺。不过却是罪有应得的吧。
想到这苏悠树就翘起嘴来。
不是为了活命,杀了自己的妹妹了吗?这么一个人物就该入他们湮灭天才是。
只是那个死丫头竟然敢算计他。
苏悠树想着就不由得摸摸脖子,该如何把她除掉呢。
“师兄!”
一声叫喊惊得他一颤,就看到云泽映披着满身余晖金光向他跑来。他微微一愣,嘴角慢慢上扬。
“何事。”
顺便把酒壶往后虚虚地掩了掩,很是敷衍。云泽映老早就注意到了,一蹦一跳就过来。
“师兄!这是竹叶酿对吧!”
苏悠树勉强板着脸,嘴角却是含着笑。看着他堆着讨好欢喜的脸很是慰藉。
没错。
他就该这般对他才是。
“泽映想尝尝?”
云泽映手背到身后去,挺直腰杆来。却是下一刻立马缩起肩膀,俊朗英毅的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来。
“师兄,就一口?”
绿林拢白日,满目皆翠色碧烟层浪如雪。
苏悠树忽的粲然一笑,满眼皆是笑意。
“您这是答应了!”
苏悠树微颔首。
眼底却是一片暗色。
世人皆说云泽映公子谦华,而湮灭天魔尊邪逸。
他曾与他为一时友,却也是为一生敌。
一时即是一生。
一生不过一时。
苏悠树正粲然笑着。
袁朝慢却是鬼鬼祟祟尾随而来。看着他俩,心里暗戳戳不淡定了。
这两人搞什么飞机啊。
相视一笑?这般宠溺的笑容是为哪般!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