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良久,他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她弟弟不是好好的活在她心里吗?这还需要什么解释呢?
“我没见过他。”祁穆飞“诚实”地回答道。
小女孩不无失望地垂下了她期望的目光,悻悻地抱怨道“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嘛?”
“……”祁穆飞想安慰她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而恰当的词语。
忽而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昨天那个姐姐给你甜果子的时候,你弟弟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昨天有一个戴面具的叔叔送了他一个鸠车,他就跟着那个叔叔去了。”小女孩“诚实”地回答道。
“戴面具的叔叔?你见过?”祁穆飞警觉地问道。
小女孩眨巴了两下眼睛,好似在认真回忆,然而,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我没见到他的长相,我只记得他左手的小指上有一个碧玉指环。”
觑着祁穆飞若有所思,小女孩懂事地说道“叔叔,我得去找我弟弟了。这个甜果子,你一定要吃哦。”说完,她便转身跑了开去。祁穆飞忙起身问道“你不留给你弟弟了?”
“不了,反正他也不爱吃甜的,要不然,他昨天也不会跟那个叔叔走了。”小女孩朝祁穆飞甜甜一笑,摆了摆手,然后一溜烟跑了。祁穆飞亦朝她招了招手,并浅浅一笑,算是致谢,而直到她跑得老远,他才想起来一句“很要紧”的话——“我才不是‘叔叔’!”
“那个孩子怎么那么眼熟?”
二人作别之时,杏娘和玉蕊正好从客栈中出来。
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杏娘不禁有些惝恍,“那是……小四?不可能——”
“不可能”三字闪过后,小女孩已不见了踪影,杏娘也就没再多想,只是心里情不自禁地为那个名叫“小四”的孩子担忧了起来。
“也不知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居养院,本来答应她最迟一个月就回去接她,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爽约?”
旧岁的积雪还在缓慢消融,冰冷的融水从墙角出发向路面延展,逐渐洇染了整条道路,不少地方湿漉漉的积起了水,尤其那小女孩跑过的地方,浅浅的脚印里一下子就盛满了一掬泥水,清晨的阳光洒落其中,泛点清莹而狡黠的浮光。
话说那小女孩究竟是谁?她真的只是一个无知的孩童吗?
当然不是!
她,就是小四——张俊手下“浑天七星”之一的四少爷毕月乌毕尸!
也就是被塞上孤狼单不修灭门的段家遗孤——段尹吉。
没错!她还活着!
心慈手软的张月鹿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
祁穆飞嚼着橘红糕,听玉蕊将昨日与今早发生的事情作了详禀赤红珠的位置一直在南移,陆渊博的踪影还未追查到,林江仙的荼靡花香缨已经找到,但他再没有吐露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来。
听完后,祁穆飞很长时间没有作声,仿佛是那嘴里橘红糕绵密软懦的甜味噎住了他的喉咙。过得许久,他才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他吩咐玉蕊处理乌有禅师的后事,便匆匆随着杏娘去看望吴希夷了。因为他从杏娘的脸色看出,吴希夷的身体恢复出现了状况。
这位不胜愁情的九叔因为担心师潇羽的安危,从昨至今一直郁郁寡欢,加之他对师潇羽的失踪始终自责甚深,尽管昨日在渡头他与祁穆飞的那一顿“吵”让他心里宽释了不少,但是“黑衣人”的出现,无疑又加重了他的忧思。深重的忧思甚至让他忘记了借酒浇愁的习惯。
杏娘见他从昨晚起就滴酒不沾,茶饭不思,一个人兀兀地待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很是不放心,于是找了几个由头几次推门进去寻他说话,可他总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把杏娘推出了门外。
无可奈何的杏娘在门外听他时而长吁短叹,时而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