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香为其二,绿天芭蕉的“芭蕉疏雨”为其三。三者单独使用或取其两者并用,都不会生出什么问题来,但是三者混用,就会成为一种十分歹毒的毒药。
方才绿天芭蕉为杏娘收拾舞衣,故意以扇轻拂,将香粉散落,这种香粉细微如尘,色白似雪,在这光线黯淡素雪飘零的夜间飞扬,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杏娘舞姿多变,衣衫上的香粉也一直变换着形态与位置,四散的香粉随着舞者翩跹的脚步遍布其全身,并以一种安于寂寞的蛰伏状态静静地等待着它其他两位密友的会和。
这样的秘密会和,杏娘没有察觉,司马丹自然也没有察觉。
滴露生香,以前是盼盼的一个习惯,如今这已成为了他司马丹的一个习惯。一个每天都在重复的习惯,谁能想到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不过这种毒药并不旨在取人性命。
它只是会迷失一个人的心智而已。
中此毒者在经历初时的意识混乱之后就会陷入长久的昏迷状态。之后六个时辰之内,只要将毒药逼出体外,即可无恙;但若不能在这六个时辰内将毒逼出体外,此毒就会侵损中毒者的心智,时间愈久,此毒愈甚,直至中毒者完全丧失心智为止。
不过,这并不是它最歹毒的地方。
令许多人意想不到的是,此药的解毒方式异乎寻常的简单。
只需一内力高强者沉心静气,以其体内最纯净的内力为中毒者运功散毒,即可解毒。
不过,一旦运功疗毒,就不能停息下来,而且解毒过程非常耗损内力,就算是内力深厚者,也要耗损近半,内力浅薄者,则更有可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对于一般的武者来说,是怎么都不可能接受的——一朝散去十年功,甚至数十年功,这不仅是危及一身的大事,更是危及一门一派生死存亡的大事。
可若不施救,这个人就废了。
抉择,就是这毒药最歹毒的地方,考验着两个人的情义,也考验着一个人的人性。
孔笑苍知道这一点,吴希夷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二人见到绿天芭蕉都尽量躲得远远的,唯恐这个女人不经意间的一挥手一勾肩,便会散了自己数十年的内功修为。
方才吴希夷看着绿天芭蕉往红素阁走去的背影,心里就曾有此一虑,不过,他还是天真地相信那个女人是不会为难一个与自己素无冤仇的女人的。
“老九,看来这个女人是为了你来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孔笑苍冷静地说道。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生出了一丝警觉,他敏锐地嗅出了那个女人的骚气,也嗅出了那个女人的杀气。
“是,也不是!”吴希夷低着头,苦笑了笑。
吴希夷听得懂孔笑苍的话,孔笑苍也听得懂吴希夷的话。
二人俱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方久经风霜的眸子,很难说这样无言的对视是因为无言以对,还是心照不宣?
反正二人都觉得,任何抚慰伤口的暖胃鸡汤在真实的苦痛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所以那些安慰、劝勉的废话还不如不说,当然,孔笑苍也说不出那样肉麻的话来,尤其还当着人家的面。
“对,是,也不是!”孔笑苍陪着笑了笑,“准确点来说,她应该是为了那两颗值钱的人头!”
“呼……”吴希夷长吁了一口气,想放松一下自己绷紧的神经,却终究放松不了自己充满焦虑的内心,无奈而又无力地回应道“或许吧。”
忽然,孔笑苍一拍脑门,失声嚷道“早知道这样,你刚才就应该跟她一起去花厅,现在她人跑了,你和我上哪儿找她去啊!”
“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让杏娘和我一起来。”杏娘遇险中毒,吴希夷十分后悔,也十分自责。两边颧骨耸起的地方在灯火下反射出两片苍白而微弱的白光,含蓄而又直接地诉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