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要我在他去世两年后去找杏娘,并把‘梅心冻’,就那支银钗——你也见过的,偷偷地交给杏娘,然后暗中护送杏娘来墨家。只是没想到,路上杏娘遭遇强寇,我实在没法置之不理,只好露面了。”
吴希夷三言两语交代了真相,那颗七上八下的心顿觉释然了许多。
“也不晓得这墨尘知道多少,见了银钗,也不帮杏娘打开,看来——是和当年那个孩子有关了。”看来,吴希夷是准备今夜就把心里的事一股脑儿全告诉祁穆飞了。
“孩子?”祁穆飞蓦地一惊。
吴希夷一点头,转身道“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不过你绝不能跟任何人说起。”
吴希夷坦诚的脸上透着几分谨慎。
“哎,这事搁我肚子里都十三年了,都快憋死我了。反正这事本来是你爹交待给我的,他是你老子,你是他儿子,告诉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吴希夷落下酒碗,“这事情呢,是这样的。”
“我爹!?”祁穆飞又是一惊。
这回,吴希夷没有理会他的惊讶,道“十三年前,有一天你爹来找我。”
“十三年前?”祁穆飞于心中默问道。
“他要我帮忙给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找户好人家收养,还千叮咛万嘱咐,须得我亲自去找,不能假手别人,更不能把此事张扬出去。所以,我就去了一趟湖州。”吴希夷话说至此,便停住了,似乎故意有所保留。端起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一边尝着美酒,一边留神着祁穆飞的表情。
“湖州?”祁穆飞沉吟半晌,恍然道,“所以,这一百斤‘昆仑觞’,就是为了找回这孩子?”
吴希夷搁下酒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孩子的父母是谁?”
“不知道,你爹没说。”
当听闻自己的父亲与那女婴有关时,祁穆飞的心头确曾有过一个念闪那孩子难道是我爹的……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这一猜想。根据前番墨尘与他在吴门的对话,他可以断定这个孩子与那位无名的窃钗人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他还判断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两个人别有深意地相对觑了一眼,半晌无话。
“那你没和柳云辞说?”
“你爹当时特意嘱咐的,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祁穆飞抬眼瞥了一眼吴希夷,似乎在说既然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你为什么又来告诉我?
不过从吴希夷矫饰为难的眼神来看,他是故意泄露给自己知道的。杏娘的事情,祁穆飞本无意插手,但如今看来,自己是逃不脱干系了。
到得此刻,祁穆飞也算是看明白了,吴希夷今天告诉自己这些实话,一则是为了看看自己知道多少底细,另一则也是想看看他所不知道的底细还有多少。
当年,靖康之变后,吴希夷丧妻丧女,若不是祁元命舍命救他,帮他护住心脉,他或许早就走火入魔而亡了。经过数月的调养之后,吴希夷的身体逐渐康复,鼎丰楼的生意也逐渐恢复。一切看似都在重复生机,有序地步入正轨。
但其实,那一切都是表象。
从祁元命那里回来之后,心如死灰的吴希夷,守着满园的茶花,痛不欲生。一直以养病为由闭门谢客,日日将自己灌醉后,便将自己那一副形骸埋葬于花海之中。当时的他,只顾低头买醉,只想醉入芳丛,只愿一醉不醒。
没多久,祁元命和师清峰上门来看望他,因着祁元命的救命之恩,他不得不见,不能不见。
两人在一堆残花之中,找到了那个萎靡不振的他。见到他的第一眼,祁元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医术的局限性,他医得了天下百病,却医不了这颗枯萎的心。
眼前之人,年岁上祁元命比他整整大一轮,可他当时的模样,直似比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