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往一边倾斜了去,尽管他试图挣扎与反抗,但他的身子还是无可挽回地倒了下去。
他匍伏在地,整个身子都痛苦地蜷曲了起来。满地残红无情地衬托着他的悲惨,冰冷的空气里仿佛都能听到他那无力的呻吟。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替江绿衣打你?”
俯视着地上缓缓蠕动的祁穆飞,墨尘开口道,“不是因为在她临终之前你没有在她身边。而是因为你把她的死自私地归咎到你一个人身上。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踏进花轿的那一刻,她的一只脚就已经踩进棺材里了。”
“是你,延长了她生命的长度;是你,赋予了她生命新的意义。可反过头来,你却要把这一切当成是你的错误?你还要因此向那个真正酿成她生命悲剧的小人一再低头认错!”
“你觉得这样做,是弥补?是赎罪?”
墨尘带着嘲讽的笑容摇了摇头。
“你把一个小人养成了一个恶人,还把她生前的意义给彻底否定了。”
“我不相信她在天之灵会愿意看到你眼下这个样子,背负着你不该背负的罪过,承受着你不该承受的苦痛,孤独的、可怜的、可悲的——活着。”
“至于师潇羽那一拳,”墨尘下意识地往自己那五根蜷曲的手指上又加了几分力道,“不为别的,只为你还在重复你在前人身上犯下的错误。”
“江绿衣生命垂危的时候,你给她最好的药物要竭力挽回她的生命,这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是因为你知道——她喜欢你,而你不是。所以你内疚,你想补偿。而今师潇羽的生命再次遭受威胁,你心里想的依然还是解药?!”
“祁穆飞,千金堂的堂训是人贵千金。可是我想问你,她的命真的要比她这两年在你身边存在过的时光还要重要吗?”
“她,还有她,她们真正需要的真的是能让她们生命延续下去的解药吗?”
祁穆飞依旧没有作声,墨尘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继续道“你打我,那是我该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你,所以你今天无论打我多少下,那都是我活该,我应得的。我无话可说!”
“可是我决不能看着你把她活着的最后时光再给毁掉!”
一颗滚烫的泪珠不小心滚进了他的酒窝里,苦涩的味道瞬时顺着他的深情蔓延到了全身。他徐徐地转过身去,拳头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