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微微一笑道“江南学院生员,小姓……鲁,鲁进财。”
一边鲁进财一愕,心中腹诽,能不这么编排人吗?
那边黄家娃儿闻听,脸色古怪起来,不断地悄悄地打量着吴争。
但谭奇却信了,他拱手道“谭某失敬了。”
一个举人向一个生员说“失敬”,虽说是客套,但也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江南学院学子,在江南一隅确实很牛x。
这时黄姓中年人适时过来打圆场道“二位这么站着,倒是我这作东的无礼了……要不,请郎倌和黄某妻兄入席再详谈,不知……意下如何?”
吴争笑了笑,手一引,道“请!”
说是请,可吴争已经当先入座,谭奇想离开,可终究还是挪步,坐在了吴争对面。
这时,酒肆内的男人们,慢慢向吴争一席聚了过来。
吴争接下了黄姓中年人递来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谭大叔若改变主意,为令郎申诉,鲁某倒能帮上些小忙……。”
可谭奇却立即打断道“郎倌之前的话,确实有道理……可谭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心中知道犬子确实是为国捐躯,没有辱没先人……谭某便觉得够了。”
吴争一愣,这事还真不能强迫不是?
而这时,黄家娃儿突然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吴争一礼,“敢问可是鲁将军当面?”
这一声“鲁将军”,让所有人为之一惊。
连吴争也疑惑起来,转头看了一眼鲁进财。
鲁进财忙不迭地摇摇头,意思是不认识这小子。
黄姓中年人一拽儿子的衣角,上前道“这是犬子黄昌平,小名二娃……此次参加国战,托祖上庇佑,有幸凯旋,还被大将军府封了三级县子爵位……。”
“唔……。”吴争缓缓点头,打量着黄昌平。
这个动作,对于吴争而言并不违和,也是嘛,区区三级县子怎能与吴王相提并论?
可这让众人见了,心里基本上都确认了黄昌平的“指证”,看来,真是鲁将军当面了。
要知道,黄昌平已经受封县子,虽说并无实际官职,可到了地方上,见官大一级的权利,也是非同小可的。
这“鲁进财”坐着纹丝不动,自然是有仗峙的。
于是在黄姓男子和谭奇的引领下,齐齐行礼,大声呼道“见过鲁将军。”
吴争愣了愣,见鲁进财对自己苦笑,这才会意过来。
不过吴争也没想解释和否认,只是起身拱手道“各位乡亲不必多礼,鲁某今日只是路过,打尖之时,适逢其会……。”
说到这,吴争又顾自坐了下来,看着黄昌平道“黄昌平,我且问你,隶属哪部?”
“回将军话,江都之战时,卑职还只是个新兵,隶属金华卫,补充进史团长部。”
“唔……听你口气,如今该是有了军职了?”吴争平静地问道,“你一个刚入伍几个月的新兵,是如何立下军功,又以何军功得到这县子爵位的?”
黄昌平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吴争,但依旧如实答道“江都之战,敌人数倍于我军,且以车轮战反复袭扰城池,已经无法坚守,当时陈都指挥使奉吴王命率部弃江都向南撤退,却在半途突然改变命令,向仪真转进……仪真守战,更为艰难,敌人以飞骑不断袭扰城池,无数象我这样的新兵,倒在敌人的箭下,若无一个老兵舍身替我挡箭,我恐怕也回不来了家了……。”
说到这,黄昌平哽咽抽泣起来。
吴争慢慢点了下头,没有去催促他。
“当时,从凤阳府来的敌人增援已经接近,且携带有不少重炮……陈都指挥使欲与城共存亡,可又想保全金华卫(前身是沥海卫)骨血,不使全军覆没,便假传吴王命令,令史团长率部突围,由他率不足千人的新兵,接替史团长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