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今日是打算行弑君篡位之事喽?”
吴争毫不遮掩,直问陈名夏。
这到了屋里,陈名夏已经自在多了,否则,仅吴争这句问,他就得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陈名夏此时仅是拱了拱手,“王爷说笑了……就算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加害王爷、对王爷不利啊!”
吴争是真奇怪了,陈名夏率兵而来,其意已显。
如今到了屋内,本该直截了当才是,为何还要遮掩?
难道真是误会?去他x的误会!
吴争笑了,“既然不是弑君篡位,那此时天色已晚,陈大人就带人退去吧……有事明日再议!”
陈名夏笑了,“请王爷恕罪,臣今日前来……确实是有要事要劝谏王爷!”
“兵谏吧?”吴争带着一丝讥讽,看着陈名夏。
陈名夏略一沉吟,竟点头道“若王爷非要如此想,那就……算是了吧!”
吴争听了哈哈大笑,“早这么说不就简单了吗?”
然后转向张煌言、李颙,道“玄著、中孚……你们都听见了吧……兵谏!”
张煌言、李颙皆低头不语。
陈名夏也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虞,“张大人、李大人,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舍生取义、青史留名的吗?”
说完,陈名夏也不纠结二人神情,转头对吴争笑道,“其实王爷心里,应该已经清楚臣的来意……王爷是天纵之才,此时想必应当有了决意?”
吴争一脸懵懂状,“陈大人说笑了……孤怎会知道陈大人的狼心狗肺?孤只记得当年,陈大人跪在孤面前宣誓效忠的可怜样……啧啧,象条丧家之犬啊!”
陈名夏脸色霍地阴沉下来,冷冷道“王爷如此羞辱臣……实在是不应该啊!”
“哦?”吴争随口道,“难道陈大人改变主意……想弑君了?”
陈名夏脸色忽青忽白,突然笑了,“王爷是想故意激怒臣……若臣真有弑君之心,又岂会与王爷闲话多时呢……王爷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
“弑君之心,你不是没有!”吴争轻蔑地道,“至此迟迟不下手,是因为你不敢……!”
“敢问王爷……臣就是好奇……臣为何不敢?”
吴争抖了抖衣袖,“放眼天下,可君临天下者,舍孤其谁……你吗?你心知肚明,你不配!孤若死在你的手中,不出一日,你就会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这话忒恶毒,但陈名夏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他还在笑,挺真诚的笑着,“王爷英明,所以,王爷不应该怀疑臣有谋反之心哪!”
吴争反而一愕,“那就奇怪了……你明知孤不会答应城下之约,为何还敢来兵谏……咝!”
吴争脸色变了,怒吼道“你将我爹怎么样了?”
吴争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他不担心自己和王府中王妃、儿子、女儿的安危,因为陈名夏既然不敢弑君,自然也不敢加害王妃、王子王女。
可唯一在王府之外的,能用来威胁吴争的,就只有他爹吴伯昌了。
然而,陈名夏在稍稍一愣之后,大笑道“王爷多虑了,臣绝不敢对吴翁不敬,待王爷登基之后,吴翁必定是太上皇……臣就算有一千个胆子,那也不敢伤及吴翁一根汗毛啊!”
这下吴争真愣了,难道面前这货真是史上也不多见的敢于死谏的忠臣?
可有前来兵谏的忠臣吗?
吴争是真不信,打死都不信了。
“孤累了,直说吧,别兜圈了!”吴争恼道,“但不管你说什么,孤都只有一句话……孤不答应!”
简单、粗暴,本该有效,可惜,今夜不灵了。
陈名夏慢慢走到边上椅子边,坐了下来。
“臣是建兴朝的臣子。”陈名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