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之前说的没错,孤可以更改规则……他们阻拦,是他们怕孤,他们恐惧,他们担心没有了规则保护,孤可以将他们任意搓揉……而孤,不是不能更改规则,而是不屑为之……孤孤还年轻,有时间,慢慢地去芜存菁……!”
在钱翘恭一副再不相信正义的表情中,吴争从书案上拿起一份公文,随手扔到钱翘恭的怀里,“莫执念也深谙此道,大手笔,大义灭亲啊……可惜,他不明白,既然是孤制定的规则,若还玩不过他们,孤岂不是太无能了?!”
钱翘恭惊愕地翻看公文,“……虎毒尚不食子,他竟……拿两儿子顶罪,为他洗脱罪名?!”
吴争冷冷一笑,“……他还在提醒孤,要想着侧妃莫氏,想着莫氏肚子里的孩子……!”
“这……这如何是好?”
吴争笑笑,“老谋深算啊……可他或许没想明白,莫氏是孤劝去京城的,若孤会因此受制于他,又何必劝莫氏入京?”
钱翘恭吃惊地看着吴争,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信这世上有好人了……不,这世上根本没有好人,从古至今,就没有过!
“带着你的风雷骑,去兖州吧!”吴争再次转过身去,“趁着还没有交接出去……守在那,等候孤的下一道命令!”
“王爷是想防范……沈致远枪骑南下?”
“你想错了!”吴争没好气地道,“清军虽被逐出关外,可尚有两旗骑兵主力……沈致远手中两万枪骑经之前一战,多有折损……!”
“王爷是担心清军突然南下?”
吴争仰头一叹,“孤担心的不是小福临,也不担心布木布泰……惊弓之鸟罢了!孤以后是……博洛,这是头已经无家可归的恶狼,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明白了……王爷放心!”
吴争慢慢转身,看着钱翘恭,“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不想你待在江南被搅和进去……记住,没有孤的命令,风雷骑就死死钉在兖州,不得擅动!”
“是!”钱翘恭大声应道,末了,以求恳的语气,道,“请王爷善待……王妃!”
吴争一愕,随即踹出一脚,怒道:“孤的王妃……孤还能屈了她?!”
钱翘恭狼狈而出,但脸上的笑容无法掩盖。
他突然发现,与吴争一席交谈之后,心中原本的压抑,已经不知不觉一扫而空。
……。
应天府。
莫相府邸。
莫执念的书房内,侥幸死里逃生的莫辰博,正与他的父亲面对面而坐。
二人面前明前龙井所泡的茶水,早已经冷却,但显然,两人都没有心情去端起来喝上一口。
“父亲……收手吧!”莫辰博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可是您的儿子、孩儿的兄弟……!”
莫执念面容如死水一潭,目光毫无目的的停留在案上的某一处,似乎没有听见嫡长子的话声。
“父亲,有清儿在……此时收手,事情尚可周圆……可欺中再继续下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咱们,确实斗不过他!”
“天,不从人愿哪!”莫执念终于出声,声音如老鸹聒噪一般难听,“呕心沥血,八年的筹谋,距成功仅仅只差一步……奈何?!”
说到这,莫执念突然重重地一拍桌案,“可……如何令我甘心?!”
莫辰博恳切地道:“父亲,孩儿明白……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为了莫家将来……可……可人力终不能胜天啊!”
“天?”莫执念突然怪笑起来,“他不是天……至少,眼下还不是天!”
莫辰博带着一丝恐惧,“可他……城府之深,心地之狠……孩儿就从来没有见过胜于他的……!”
“你怕了?”莫执念很快回复神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