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地灌起自己酒来,牛饮哪!
还好喝的是绍兴老酒,这要是北方烧刀子,估计这二人全得趴桌子底下去。
或许是酒劲上来了,宋安拿筷子敲着酒碗,口齿不清地道:“我宋安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
“这话都说快二十年了……听烦了!”池二憨闷声斥道。
宋安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吓得池二憨“噌”地跳将起来,酒意还真醒了不少。
“你……你哭啥?”
宋安那是真哭啊,就这么回功夫,已经涕泪满脸,再手这么一抹,啧啧……整一张花脸。
“二憨你说……咱忠于吴家……有错吗?”
“嗤……这还能有错?”池二憨大声道,“大丈夫为人处世……可不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你问这做什么……你……你莫不是做了对不起吴家的事了?”
刚停住哭声的宋安,被这话一问,两行泪又挂了下来,他直跺脚道,“可吴家……有老爷和少爷啊!”
“打咱俩被老爷带回吴家时,吴家就有老爷、少爷……这都快二十年了,你刚知道啊……喝晕头了吧……呃!”池二憨突然停住了话,他惊悚地看着宋安,然后颓然坐倒在石凳上。
许久,池二憨大着舌头,指着宋安道:“你定是昏了头了……这种事你也敢乱说?若被老爷少爷知道你在背后编排是非……看不打烂你的屁股……?!”
“我能编排老爷和少爷?”宋安突然抬头,直视着池二憨的眼睛。
池二憨张开的嘴,终于合不上了,他只是嘴拙,但他不傻。
宋安悲苦道:“二憨……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选?”
池二憨愣了好久,“你……你做了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宋安答非所问,“长林卫密报,在大长公主进京发动政变前,大长公主、陈子龙、钱肃乐三人去见了老爷……!”
池二憨皱眉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大长公主在应天府薨了,陈子龙和钱肃乐又去见了老爷……!”
“……这能说明什么?”
“陈子龙伏法,钱肃乐也去见老爷!”
池二憨愣愣地看着宋安。
宋安悲苦之极,“二憨,换了你是我,会向少爷禀报这些吗……老爷救了咱们,如咱们的再生父母……活命之恩,岂能不报?!”
“你是真疯了……老爷、少爷是亲父子……!”
“天家无亲情!”
池二憨瞪着牛眼般大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宋安,直到宋安说完,他突然将头往桌上一埋,“我不是你……今日的酒……可真烈,我怕是醉了……竟听不清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