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翘恭略有吃惊的看着沈致远,“可咱们率脱离南下……就为了投奔新君?可若是新君并不重视咱们,亦或者是派咱们与……他,对战沙场……你我又情何以堪?”
沈致远负手,面向江面,“他若不来攻,那我也不会主动与他撕破脸……可若是他真率军来攻,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钱兄,你我是过命的交情,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我不愿寄人篱下,靠别人的施舍过活!”
“那……要不咱们就驻兵江岸,向北派出斥侯……若他真来攻,咱们就渡江,若是他不来攻……或许可以当面把话说清楚!”
沈致远皱眉道“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当面说的了……钱兄,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钱翘恭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大军,过江!
……。
吴争负手站在船头,望着鳞光点点的水面。
他的身后是夏完淳、冒襄等人。
“存古啊,我一直没想通一件事……!”
“王爷请讲。”
“为什么?”吴争有些激动,“这究竟是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亏待了他们?”
夏完淳很为难,他艰难地回答道“并非是王爷做错了什么……臣打个比方吧,譬如满院的桃李熟了,于是……便令人有了觊觎之心!”
“不!”吴争摇摇头,“家岳不是那种人,令师卧子先生,也非那种人……大长公主,就更不是了!”
看着夏完淳回答不出,马士英上前一步,代答道“回王爷……是信念。”
“信念?”吴争仰头望天,“好一个信念……这么说来,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乡下小子,无缘那尊位?”
夏完淳忙道“不不……王爷误会了,其实……或许是因为王爷……出身。”
吴争扭转头来,呵呵笑道“有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在这帮子大儒圣贤心中,英雄也论出处了?”
“呃……。”夏完淳沉默下来。
吴争咧嘴道“这么说来……他们是嫌我少了家世渊源……难怪啊,钱公就算明知我登基之后,他就是当朝国丈,也要背弃本王!”
夏完淳点头,又摇头,“不尽是……钱公能将嫡女嫁于王爷,又将公子送至王爷麾下……想来,本意并非……!”
“我知道!”吴争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当时我只是个千户嘛,还是代的……或许他们都没有想到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亦或者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吧……可我不明白,他们难道就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怎么就都认为必须要复朱姓江山?”
夏完淳艰难地答道,“……传承!”
“传承。”吴争口中重复着这两字,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存古也曾是卧子先生的弟子……是不是也这么想?”
夏完淳脸色一变,单膝跪下道“臣绝无此意……臣与先生想得不同,臣认为只有国富民强,才是真正复兴华夏、振兴我族之必选……王爷说得对,天下乃汉人之天下,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先生他们……执拗了!”
“存古说得好啊,若是他们也能转过这个弯来,就不会有今日之乱了……收复北都之喜,都未能化解这档子烂事!”吴争语气变得生硬,“既然他们非要做拦我路的障碍,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这话让夏完淳脸色一变,但强忍着没有劝说。
吴争留意到了,问道,“存古是不忍,还是不想?”
夏完淳被吴争这一逼,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只要王爷下令,完淳无有不从……但,完淳想说的是……局势演变成这样,其实王爷……也有不妥之处!”
这话一出,所有人骇然。
冒襄急道“卫国公慎言!”
夏完淳直视着吴争,“王爷曾说过,如果办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