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妤眼中有过一丝黯然,“绍兴伯沈致远。”
吴伯昌大惊,他的目光里有着一丝愤怒。
吴伯昌是智者,他在朱辰妤说出沈致远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
这不是一种儿女私情,而是一种政治交换。
而这交换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制衡吴争。
“既然爹爹不愿劝说哥哥回来……那就请爹爹安心待在宫中享福,也好让女儿日夜请省,尽尽孝心!”
虽说吴伯昌知道这一切或许迟早得来,可女儿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来,还是让吴伯昌异常地难受。
他觉得,面前的朱辰妤,再不是当年绕膝的吴小妹了,变得如此地……陌生!
……。
龙湾,曾经王之仁水师在长江的驻地。
担负着北抗清军渡江的重任。
然而,当初清军南下,王之仁水师却因寡不敌众,而在此水域被清军击败,几乎全军覆没。
自从吴争就任监国之后,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北可控制大运河航道,南可震慑应天府朝堂的重点军事据点。
施琅此时就在龙湾,恭迎着悄然而至的吴争。
与他一起的,还有刚从滁州赶来的卫国公夏完淳。
好笑嘛,被莫执念指证为居心叵测的卫国公夏完淳,如今就笑嘻嘻地站在吴争面前。
“恭贺吴王收复北都!”
吴争张开双臂,拥抱着已经短须密集的夏完淳,这让做为主人的施琅不禁艳羡,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
“有人对我说,卫国公夏完淳心有异志……我差点就信了!”吴争一本正经地对夏完淳说道。
夏完淳哈哈大笑,“那人是不是说,我因先生因吴王而死,加上家姐之前参与大长公主政变之故,不得不与叛贼勾结,以图自报?”
吴争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知道啊?”
夏完淳亦大笑道“江南传这话的,多了去了……只要入了应天府,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人,皆听说过卫国公要拥立当今天子,与吴王决裂之传言的。”
吴争慢慢收敛起笑意,叹息道“从绍兴府起兵,我便尽力地在避免这场内乱……可惜啊,终究还是来了!”
“吴王不必为此烦忧……这不是你的错。”夏完淳劝说道,“先生曾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人的反叛,并非因为吴王做错了什么,而是为反而反……或为名或为利,亦或是为了心中那份对宗室的执念!”
被夏完淳提起陈子龙,吴争喟叹道“卧子先生确实有才,他看清了一些事的本质……但看清是一回事,做却是另一回事……存古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为反而反啊!”
夏完淳也感伤起来,“可惜……他们不能为新朝出力了!”
吴争吸了口气,昂首道“借用卧子先生一句话,以旧人育新人,事倍功半……是时候,给这满是疮痍的华夏大地换片天了!”
夏完淳、施琅闻言躬身道“请王爷下令……臣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带来多少兵力?”
施琅拱手道“水兵一千二百人,若加上水手,可达到两千人。”
夏完淳拱手道“按王爷的吩咐,为了不惊动人……我只带了八百人前来,但王爷放心,这个个是我建阳卫中五年以上老兵……虽说不能以一敌百,但对付右营及禁军,以一敌十,绝不虚枉!”
“够了!”吴争淡淡道,他望着京城的方向,“本该是自己人啊……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咱要以理服人不是?”
夏完淳、施琅面面相觑,不禁菀尔。
这世上如果真能以理服人,那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就不会被称为一部战争史了。
夏完淳、施琅其实都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因为吴争说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