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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远重重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顿,“都说当朝吴王殿下是义气之人……谁都指着我,对吴王殿下称颂说,瞧……伯爷可是王爷的兄弟,就算是降清多年,这一回来,朝廷便封了我伯爵,授了轻车都尉,这显然是王爷在争取……啧啧,王爷仁义啊……谁都这么说,这还是当着我的脸说的,背后尚不知在编排我什么……更有闲言冷语,暗指我娶东莪……那是左右逢源、两头讨好……吴争,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可有负过你?!”
吴争起身,伸手过桌面,轻轻地拍拍沈致远的肩膀,“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别去理会这些嚼舌根的……人心嘛,总是如此,见不得人好!”
沈致远激愤地一手拍开吴争的手,愤怒地道“从多尔衮活着时,我便一再劝你自立,别扶持这个屁都不是的建兴朝……可你却坚决不允、一意孤行……好嘛,我想着你是打定主意做个大明朝的忠臣了……可一转眼,你弑君不说,还连大长公主也不放过……你置我于何地?”
说到这,沈致远“呯呯”地拍着桌子,将桌上碗盏震得“啪啪”响。
“你既然要自立,事先不与我说,也就算了……可你明知有这一天,还让朝廷封授我官爵……这不是拿我当猴子耍嘛?!”
“再有,你弑君不关我事……可为何杀大长公主,就算她有千万个不是……可她这些年,你抿心自问……她对你怎样?”沈致远义愤填膺地吼道,“吴争……你变了,你真变了!”
吴争平静地听着,甚至于慢慢坐了下去,安静地听着沈致远发牢骚。
沈致远的牢骚声突然嘎然而止,他不解地瞪着坐下的吴争。
愣了好半晌,他指着吴争的鼻子道“为何不辩解……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竟连向我解释一番都不乐意……你……你真是变了!”
吴争苦笑起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沈致远,还是那个在始宁镇大选上,压着自己大呼,“吴争……你变了”的那个懵懂少年。
“坐下吧!”吴争拍拍沈致远的手背,“我是想解释来着……可你不给我机会啊。”
沈致远愕然。
但他终于不再执拗,虽脸色不忿,但还是坐了下来。
“皇帝非我所杀……你信吗?”
沈致远沉默。
“大长公主确实是死在我的剑下……可并非我有意杀之,你,信吗?”
沈致远跳将起来,“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死于你的剑下,还非有意杀她……哼,哼!”
吴争轻喟道“她想从背后行刺我……但,我知道她并不想真的行刺我……或者是,她不想杀死我……我只是下意识防备、格档……可她就这么冲了过来……直接撞在我手持的剑尖上……我不想解释,对谁也不想解释……但,你不同,我就想告诉你真相……不管你信不信。”
沈致远愣了许久,古怪地打量着吴争,“皇帝真不是你杀的?”
“有乾清殿不下百名内侍、太监、宫女为证……而事发时,我并未进宫……你说,是不是我杀的?”
沈致远“噢”了一声,咂巴着嘴,呐呐道“可惜了了……还以为真是你杀的。”
“你说什么?”
“噢……我是说……那大长公主也真不是你杀的……呃,我是说,你真没想杀大长公主?”
吴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世上有万万人……可你能识得几个,交心者更不会多……如无必要,为何杀之?莫说她对皇位……无足轻重,就算是她真有登基之心,我也无意去了结她的性命。”
“那就好!”沈致远象是被吴争的证据感染,悠悠道,“你说得对,若是……真成了孤家寡人,活着怕也没啥趣味可言了。”
吴争突然笑骂道“你这是在